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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白三郎身在长安,诚心寻一位有名望的西席,并非难事。
可想要那位世所尊崇的老圣贤骑在马背上翻雪山、下河谷、度沙漠,成功避开河西马贼,终于能坑次坑次到达龟兹,即便那圣贤能放得下-身段,身子骨也不一定能招架的住啊。
更何况,据说此前三年间,已有五位中原来的西席被白三郎赶走。
众人正在哀叹连连,崔嘉柔却竖起耳朵,“那西席是一定要男子?女子呢?”
“中原还有女子当先生?这倒是有些稀奇,”白乌拉被问得一懵,随后又道,“自是要男子,日后同小郎君同进同出,也更便宜。”
客栈门口,赵勇好说歹说,终于把上门讨债之人打发走,待到了大堂时,正正好听见白乌拉在介绍白银亲王此人:“就是那位亲王,在草原上养了最多的羊群的那位啊……”
“府上没有黑狗?”
“一只都没有,亲王喜白,养着两只大大的白毛犬,洗净毛后漂亮极了。”
崔嘉柔一双杏眸亮晶晶:“我要去,这活儿,归我啦!”
赵勇不甚强健的心一抽,“不成,咱可不兴去给人放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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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兹城晨光乍起,“长安客栈”后院门打开,一骡一驴分别驮着赵勇和潘安出了街面,顺着青石砖路一直穿出西城门,隐没进了龟兹乡间无边无际的碧翠草原中。
不久之后,客栈的各个博士也将内外洒扫干净,开始准备迎客。
辰时刚过,便来了两位男客。
其中一人高高大大,面色赤红,额头和下巴各长个一个水泡,看起来分外逗趣。
另一人比前头那人还要高挑,玄衣皂靴,十分俊朗。只他面上无甚表情,不怒自威,令人半分不敢造次。
王怀安守在客栈门外,薛琅踱进去,将客栈环视一周,问道:“赵公可在?”
迎客的博士只在月余之前大都护带领黑甲精骑进城时,远远瞻望过他的慑人风姿,可还从未近距离一窥其容,并不识得。
见他气势不凡,话又不像住店的问法,博士只当来了讨债的硬茬,随口搪塞两句,一溜烟地跑进了后院,将主母曹氏带了过来。
“叨扰夫人,请问赵公可在?”薛琅话问得客气。
“并未在家。”曹氏连日来被上门讨债的债主缠得头疼,不敢随意接话,只应付着,待赵勇回来由他自去应对。
“昨日前来投奔赵公的潘安、潘大郎,也可请来叙话。”
“不在,出去寻活儿了。”
薛琅沉吟几息,又耐着性子相问:“去何处寻的活儿?走了有多久?”
曹氏见这位中原男子一句接着一句,颇有几分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坚持,便换上了吐火罗语:“△○☆□%*&○☆□%……”
薛琅:“……”
他到龟兹不过短短一月,虽说已提前着手学习龟兹常用语。只此处胡人聚集,各种胡语繁复多样,要短时间内掌握一门语言,实在不是简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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