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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又要走向按捺不住,叶任生赶忙将他轻轻推开,额鬓微摇了两次。
见状,徐徊深深吐纳,微笑着,“知道你累了,不作怪了。”
叶任生垂下了眸,难得而生涩的,若撒娇般地,钻进了他的怀里。
房内再次恢复了静谧,以为她要就此休息,徐徊也随而轻轻合拢了眼眸。只是不待睡意侵袭,柔软的发丝缓缓地扫过了下颌,引来丝丝麻麻的痒意,怀中的人似乎抬起了头。
他撤身低头望向她,本想问一声怎么了,却见她眉间纠结,眸光复杂,唇角几次开合却没能泻出半分言语。
徐徊咽下了到嘴边的疑惑,抬手压在了她的唇上,轻声细语着,“先睡吧,今日你我哪里都不去,想睡到什么时辰都可以。”
潜言之,无论何事,都与眼下无关紧要,都睡醒了再说。
闻此,叶任生只得收拢了思绪。
像是要就此封印她的杂念,徐徊在其唇上印了自己的唇。而后将其紧紧地拢进怀中,轻抚着她的后背,不稍片刻,疲乏不堪的人儿便沉入了梦乡之中。
见其呼吸匀长,徐徊泄了力道,轻轻抽出了手,叫她睡得更舒适些。
少顷,他不禁拄起手臂,凝望着沉睡中的人。
她睡得如此不加防备,如此酣甜,明明经过了整夜的情潮,鬓发仍留存着悸动的燥热,唇角也仍残留着嫣红的欲望,却又睡得如此纯情。
这是一个徐徊从未见过的叶任生,也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叶任生。
在这将明未明的某一个晨时瞬间,他面上、心头所有的思绪、情感都尽然抽去,仿佛被无形之力牵引着,进了一处看不清摸不着,却又真切存在的秘境之中。
那秘境深处,是苍茫一片,他一直走着,望着,却无论如何都触不到苍茫的尽头。
天地沉寂,直到那阵晨风卷起了床幔的一角,裹着女子发间的清香,将他从秘境之中拉回来。
他仍旧望着那张睡颜,望着,望着……直到那双唇,有了自主的意识,悄悄印了上去。
……
叶任生自睡梦中醒来时,徐徊已经不在身旁,窗外早已天光大亮,她一时恍惚,竟没有瞧出天色时辰。
床榻一角放着折叠齐整的崭新衣物,只有里衣,没有外衫,许是徐徊去问六锣拿的,叶任生瞧着眼熟。
她撩开床帐瞧了一眼外头,室内无人,外间帘幔依旧拉着,但屏风后头有水汽蒸腾,浴桶轮廓隐隐透过薄纱。
叶任生微微抿了唇角,扯了里衣围在身前,便下榻直奔去那浴桶。
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水温竟是正好。
入水霎那,满身酸涩便立时疏解大半,叶任生挽起头发,沉进水中,只露到了鼻子。
水中纯白与淡粉的不知名花瓣飘荡,浓郁花香弥漫四处,不像是花瓣所致,稍远处倒有几株纯白的栀子花插在瓷瓶中。
叶任生瞧着那新鲜芬芳的花朵,嘴角不禁抿起,水中冒出几个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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