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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出去……”叶任生声音颤抖,像是气急,又像是畏惧。
“不行,”林啸洐摇头,“我不能让你出去,除非,除非你答应我……”
林啸洐掰过她的双肩,紧紧地凝望着她的眼眸,“你答应我……”
一遍遍呢喃着要她允诺,却又完全不知到底要对方承诺何事,林啸洐竟一时陷入了茫然。
“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叶任生却像是抓到了救命之草,拼命而诚恳地点头,泪珠随着她的动作不断地滴落而下。
如此急不可耐而又言之凿凿,反倒叫林啸洐愈发无奈地确定,她什么都不会答应,她只想走出那扇门,从此与他雨断云销,死生不见。
这本该是最合情理之选择,何况以叶任生的脾性,就算他有所求,她也不可能还会与他信守承诺,便是从那不叫她如愿之目的出发,他也该拦下她……
可林啸洐却也无比清楚,自己并非如此,他必须拦下她之缘由,并非是要叫她难受与痛苦,他只是……
或许只是不想与她从此恩断义绝。
“阿生,你看我,是谁?”
叶任生像是不明白他话中含义,怔忪着不言不语。
见状,林啸洐立时将那假面拿回,往脸上敷去,只是少了粘剂,那假面又怎能彻底的服帖,除了添得本就张皇的面庞愈发狰狞外,看不出半分从前的儒雅与美好。
叶任生心下痛彻,一把扯去了他的皮面,狠狠地掷在地上,声音满是耻辱与悲愤,“林啸洐,你别再羞辱我了!”
闻此,林啸洐急切地摇头,“我没有要羞辱你——”
“让我走,”然而叶任生根本不愿再多听他说任何话,推搡着他的胳膊想离开,“你让我走!”
“阿生,阿生,”林啸洐却再次将她钳制,声音也霎时变了腔调,“阿生,你看我啊,我还可以是徐徊,还可以做你的徊弟,你看看我啊。”
熟悉的声音叫叶任生愣神,然而抬头却全然是另一幅令人厌恶的面庞,更让她厌恶的是,她竟在眼下这番混乱情形中,当真从那双眉眼之间,瞧出了几分从前的熟稔。
见她一瞬动摇,林啸洐立时将语气放缓,“你看,我还可以——”
“不,徐徊是假的,”然而叶任生毫不留情地再次扯破他的假面,“徐徊从来都不存在。”
这话令林啸洐立时蹙紧了眉头,眼中也流露出几分梦碎的凄然,“怎么会不存在呢,分明便是存在的,阿生你都忘了吗?我们重逢于京郊,坦诚于江州,交融于涟——”
“闭嘴!别再说了!”叶任生厉声截断。
他的话只会一遍遍提醒她,所有那些她曾真切珍藏的记忆都是假的,就连那个她心动不已,无比珍惜的所谓“知己”都是假的。而她的纯真与悸动,更是可笑又可悲,让她一旦回想,心里便如刀绞般疼痛难堪。
泪水决堤,眼前模糊不清,叶任生用力甩臂,试图挣脱腕间桎梏,然而那束缚不松反紧,身前之人也因而靠得越来越近。
“阿生,你看你分明记得一清二楚,你越是急于反驳与否认,越是证明你心里有我,也越证明你无比在乎与珍惜你我之间的回忆。”
“你别再恬不知——”
朦胧中的微光被一道黑影遮掩,未出口的否认话语,在强势而粗鲁地吮咬中,被彻底堵在唇齿之间,室内除却几声呜咽外,只剩静寂。
泪水因惊慌而停滞一瞬,陡然清明的视线,却被放大在身前的面孔完全占据。不知是屋外天气突然阴沉,还是暮色不知不觉中逼近,叶任生只觉四下一片昏暗,像是将要堕入无边炼狱前般叫人害怕。
惶恐间,她下意识用力咬上了作乱者。
“嗯……”吃痛的闷哼自身前传来。
许是舌尖破裂,咸锈味隐隐在唇齿间蔓延,然而疼痛与血腥不仅未叫身前之人退却,反倒愈演愈烈,本还只是钳制在手腕间的束缚,突然便移到了颈后。
那强势地吮咬也因而愈发野蛮,像是要将她吞吃入腹般,疯狂攫取。
叶任生惊慌不已,奋力挣扎,然而林啸洐却单手轻而易举地缚住她双腕,并收紧了落在她后颈上的钳制。
“嗯!”叶任生因吃痛而闷哼出声,不知怎的,她感到周身一软,挣扎的气力也卸去大半。
林啸洐却趁此将她带到榻前,拽过榻脚的薄褥垫在底下,随而将她推倒在了床榻上。
饶是如此,叶任生仍被摔得眼前一懵,不待回神,黑影便迎面而下,周身沉重。林啸洐的面孔在眼前一瞬放大,唇间随而再次传来撕咬与刺痛。
不待她挥手反抗,双腕便被扯过头顶,一道柔韧绕过并收紧,本还灵活的双臂就被帐绳牢牢地固定在床头。
叶任生眉头紧皱,双眸因意识到不对而大睁。
就在这时,唇上肆虐离去,她望着林啸洐的面孔在眼前抬起而清晰,神情充盈着诡异的痴迷与忧伤。
“你,你要做什么……”叶任生用力扯动被束缚在头顶的双腕,“赶紧放开我,林啸洐——”
“不对,”林啸洐睫羽微眯,一边解着自己的束腰,一边轻声细语着,“叫得不对。”
眼看他将本就被扯得松垮的前襟解开,叶任生感到了畏惧,“林啸洐,我警告你——”
“我都说不对了,”林啸洐眉头紧蹙,宽大的手掌堵住她的双唇,眼睛紧盯着她不安的瞳孔,“是徐徊啊,是你的徊弟……”
将手中碍事的衣衫撂下床榻后,林啸洐慢慢松开了她的唇,“来,阿生,重新叫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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