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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咏赋心底隐隐知道自己在犯错。
在包庇凶手。
可是他没有办法检举自己的父亲。
李意清看出他眼神中的挣扎,语气平淡地叙述道:“如果凭借权势就可以视律法于无物,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如果我想处置你,你们家就只能忍气吞声?”
她不急不慢道:“你的母亲、兄长能忍住吗,当然不能。”
“可能眼下不能对我做些什么,但是焉知不会如宋昭一样,法既不能为我鸣冤,那就亲自动手,伸张正义。”
如果这样的事情成千上万,百姓积怨,王朝也会变得岌岌可危。
元咏赋的肩膀在颤抖。
“你们心中浩然正气,可我只想一家团圆。”
他实在不想再讨论这般深刻的话题,只道,“若你们要揭露罪行,我不拦着。二花年幼,太医也说京中不适合她养病,便由我带走吧。”
李意清微微偏开头。
元辞章道:“如果二花愿意,自然可以。”
元咏赋可有可无地点头,拖着疲惫的步子,离开了公主府。
兄弟俩不欢而散。
翌日一早,元咏赋早早赶到公主府,这次他并非孤身一人,而是带了书童和车夫。
进门后,他看见李意清牵着二花站在廊下。
李意清昨夜就跟二花说了此事,二花闻言,眼底浮现一抹亮光,连连点头。
“我跟着二哥哥。”
毕竟在冰冷的相府中,二哥哥是唯一带给他温暖的人。
闻言,李意清目光温和,轻轻拍了拍二花的脑袋,帮她收拾了换洗衣物,以及将剩下的药包装好。
元咏赋看到李意清的身影,想到昨天的场景,有些尴尬。
好在李意清听到茴香小声附耳,主动上前来,让人将包裹递到他的手上。
“这里是三套换洗衣裳。天气转凉,到了海州记得帮二花裁制新衣。药方都已经收在了匣子里,两月后,记得请郎中复诊。”
李意清事无巨细的交代。
元咏赋听得极为认真,一一应下。
牵过二花的手掌,他忍不住朝门中望了望,像是在寻找谁的踪迹。
他站了片刻,也不见有人来。
元咏赋有些难受,他知道昨夜是自己意气用事。
可是今日他就要远去海州,一去小半年,兄长也不愿前来相送吗。
李意清垂眸看着他脸上纠结变换的神色,知道他心中所想,轻声道:“你兄长说,等你何时将《资治通鉴》之《周纪》学通,再相见不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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