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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是医院给出的治疗方案，家属可以回去和家人再商量一下。」

马主任温声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我一眼，随后收拾东西离开。

我真的大无语，如果不是马主任要求，我半个字都不愿意跟他多说。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这两天尽量找时间和艾晴商量一下吧。」

艾晴是我的堂妹，去年刚结婚，嫁了一个土豪富二代。

要她拿出几十万救她妈的命，她应该也不是完全做不到，就看想不想了。

我把资料丢给他，不再多说。

毕竟，劝别人做决定这件事，我是这辈子都不会再做了。

9

第二天，艾晴到医院来找我。

她打扮得光鲜亮丽，化着精致浓密的妆容，将整个人伪装在艳丽的外衣之下，看不清原本的面容。

她倒是拎得清，先是跟我说了一大堆软话：

「堂姐，我知道我妈这些年做的事不对，她就是从我爸去世后，有些抑郁了......」

「你也别跟我哥一般见识，他就是个没文化的地痞流氓......」

她见我没有反对的意思，轻轻触碰了我放在桌上的双手，又切入了正题：

「我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打断骨头连着筋的，遇到困难理应互相帮助。」

我被这一家人坑得实在是有点太多了，没有办法完全放下戒备，只得麻木地点了点头。

她看我把态度放缓，舒了口气。

接着，倏地红了眼眶，声音颤抖道：「所以堂姐，你跟我交个底，我妈这个病到底还有没有得治？」

我的心中咯噔一下，警铃乱响。

如果我说没得治了，她便可以理所应当地推卸责任，还可以在外人面前推说是我说的，这一口大锅岂不是又飞到了我身上？

好家伙，这是准备让我来当这个坏人？

交心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我在脑海中编织了一套万无一失的话术，官方得不能再官方。

「所有的病，都没有绝对的能治或者不能治。」

「再困难的情况，只要家属和病人一起同心协力，就一定能看到希望。」

她听到我这话，愣了一瞬，很快又进入了状态。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堂姐，我怀孕了，孩子5个月了。这个时候，我妈又生病了，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浅浅笑了笑，「我知道你孝顺，大伯母这个情况，你就算住在医院也帮不上忙。」

「你顾好自己的身体，多出点钱也算是尽了一份孝心，相信大伯母知道了，也不会怪你的。」

她见我把话说得浑圆，毫无破绽，便也不再自讨无趣，从办公室退了出去。

10

午间休息时，我在餐厅一边吃饭一边听着小护士们讲八卦。

「今天有个孕妇，唐筛高风险，听说她妈得了白血病，也在我们这个医院，惨啊......」

我忽然觉得有些奇怪，忙搭话问道：「你说的那个孕妇，是叫艾晴吗？」

「对对对！是这个名字，她名字好听，人长得也好看，我印象很深刻。」

「艾医生，你们俩一个姓，她是你亲戚吗？」

我点了点头，继续闷头扒饭。

妈妈白血病，自己唐筛高风险，如果是我的话，我也要撑不住了。

我想起上午对她说的那些话，忽然觉得有些太不近人情了些。

毕竟，她是我的亲堂妹。

想起小时候我们一起在田里捉泥鳅捡田螺，在河边光着脚跑来跑去的场景，我的心忽然觉得有些酸酸的。

下午忙完后，我辗转走到大伯母在的病房，把艾晴叫了出来。

「你孕检结果出来了吗，现在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