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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涛一路无言地回到学士馆,阿力忙问:“这回是去哪公子?”
“交趾。”
阿力顿时急了:“交趾!那可比上京道还要偏僻难行之地啊!这礼部是故意折磨人吗!别人若从上京道回来,怎么着也会在帝都留任一年半载再出使,他们却这么急着让公子去。”
交趾也就是后世的越南北部,前朝时还是我国的交州,却因国中内乱,百越之地也趁乱自立。
大周开国后,主要敌人是北方的游牧族北疆,为了快速平息南方,由交州立国为交趾。但是却是大周的附属国,年年纳贡,岁岁来朝。
百年来也算平静,大周只会在交趾国王更替时派个使臣去瞧瞧。实则附属小国太多,大周也不把交趾放在眼里,就连去高丽,都会派个五品上的使臣,去交趾却是派谢清涛这个七品。
鹌鹑蛋面汤
“前朝交州就是个流放之地,多少官员死在那里终身未能回归故里。听说现在也一样,毒虫蛇蚁遍布,瘴气丛生。他们让公子去,也该派队士兵随行才是,怎么能让公子一个人去呢?”阿力愤怒地道。
谢清涛冷笑一声:“他们派的人我还不敢带呢!待我到了岭南,拿着出使文书,节度使自会派兵护送,不用担心。”
岭南二字瞬间让阿力明白公子接到使令后,不急反喜的原因:“从岭南走,岂不是能见沈公子和佳肴姑娘一面?”
谢清涛把文书往阿力怀中一丢,背过手笑道:“快些收拾行李,明日就出发!”他可不想留在城里看太子娶良娣!那个女人,这辈子不见最好!
……
信州鄱阳湖码头,沈家三兄妹看着往来船只半晌无言。沈佳肴先打破沉默:“若是坐船可以过洪州、吉州直接到虔州大虔岭,介时只需要走两百里浈昌道,就能到广州府。
比全程翻山越岭靠这大青驴,要省一个月时间不止。可是这里没有官船,只能自己雇私船,过两个州,加上咱们三个的吃喝,最少也要三两银子才够。
咱们现在只有十两六钱银子的盘缠,不过可以把车驴卖了,怎么着也能卖一两银子。哥你看,咱们怎么走划算?”
沈明远的着重点明显不同,他惊乎:“咱们的车驴可是二两银子买的!这才一个多月,转卖就少一半啊?”
“咱买的时候大青驴毛光水滑,车也是半新。你瞧瞧现在,驴子又干又瘦,车也破旧不少。这里咱又没熟人,想快点卖只能低价。”
沈明远顿时不舍:“那咱就接着走山路呗,省船资还省饭钱。这还才逮了两鹌鹑,还说养在车顶,每天捡两蛋吃呢。”
沈明觉瞄一眼弟弟妹妹:“你俩在这里守着,我去问问船。”
沈佳肴一推沈明远:“跟大哥一起去。”
没一会两人回来,沈明觉道:“雇私船到虔州最要少五两银子,到是有客船坐,不过只到洪州,到了洪州得再坐船到吉州。”
沈佳肴皱眉道:“万一又像之前一样,得几天才有一趟船,咱们又得在驿站干等。”
沈明远道:“我刚跟人打听,说是这个季节到虔州前一百多里到高溪还算风顺,后面就全程逆流,速度慢不说还常有船遇险。”
此时天色已晚,三人决定到驿站住一夜,明早再决定接下来是卖了车坐船,还是接着走山路。
信州不比前几州繁华,他们又错过了入城时辰,只能在郊外小镇边上的驿站借宿,这里专程是给送信的士卒住的,只有两个驿卒,十分简陋。
三人要了两间房,驿卒送来的晚饭竟然就几个煮红薯和糙米加红薯叶煮的粥。倒不是他们对沈县令不重视,实在是驿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加上天晚,有钱也没处买了。
沈佳肴吃那红薯,已经有了丝丝酒味,明显是去年窖藏没藏好的。心生感触道,这离岭南还远呢,驿站的条件就这么差,岭南那边不知道差成什么样呢!
可巧那两只鹌鹑还真下了两个蛋,沈佳肴便借了厨房,让沈明远烧火,她简单拿鹌鹑蛋调面糊,煮了个面疙瘩汤,切一点碎葱花,搁一勺猪油,加一点盐,就是一碗美味的面汤。
三人一人喝了一碗就着吃了红薯,准备早点上床睡觉。沈佳肴把碗筷送到厨房的时候,却发现一个驿卒把煮面汤的锅加点水,烧开后喝那残留的面糊糊汤。
边喝边砸嘴,比喝香菇鸡汤还香!沈佳肴顿时心里不是滋味,大周明明国富民安,这南边的百姓过的也太清苦了吧!
翌日一早,沈佳肴给沈明远十文钱,让他到镇上买些当地早点回来吃,这驿站的早餐明显又是吃红薯。
想了想又对兄长沈明觉道:“哥,你去新安县做县令,是想平平稳稳过三年,而后调到别的州城。还是想干一番业绩,替当地百姓做些实事?”
沈明觉诧异地看她一眼道:“自然是要做一些实事!即入官场,为兄也是有高志的。不过要我像某些人一样,阿谀奉承,一心投机取巧往上爬,我没那个本事也不屑于此。
为百姓做实事,是我唯一能有的政绩,也是我的心愿。我少年时就立誓,待我有了功名能护一方百姓,定不学那贪官污吏,为了自身的利益为祸一方。
如今我虽不是咱们乐安的县令,可哪里有百姓都是百姓,哪怕只是三年,我也当尽我所能,为他们谋福利。”
沈佳肴感动地道:“哥,我相信你以后肯定是个受百姓爱戴的父母官!既然这样,那我就建议咱们走陆路,如今正值春播,咱们也能一路看看这南方百姓春播与北方有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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