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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刚一说完，杨繁就听到了里面呕吐的声音。间隙间，封季萌又说：“没事，你别管了。”

  封季萌蹲着，原本就喝得脑子晕，一通呕吐，更吐得他眼冒金星。已经喝高了，但他还记得让杨繁走，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

  接着他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出去了，心里一放松，又排江倒海的一遭，鼻涕眼泪全部都涌了出来。终于吐空了胃，这才感觉舒服了点。封季萌还蹲在地上按着肚子匀气，隔间门又响了。

  “把门打开，我给你拿了水，漱漱口。”

  封季萌只好蹲着把门拉开，杨繁给他纸巾擦脸，又把冰了的矿泉水递给他。

  “好些了吗？”

  封季萌漱了口，又喝了两口水，终于缓了过来。

  “好些了。”

  “那就回去吃点东西，别喝了。”

  “嗯。”封季萌撑着膝盖站起来，结果刚一起身，就软着腿往前倒。杨繁眼疾手快，错身一步，用整个身体接住了他。

  封季萌整个扑进了他怀里，下意识松开矿泉水瓶，用手抓着杨繁的衣服。

  封季萌从杨繁怀里抬起头，很难为情，被酒精染红的脸颊更蒙上了一层红，小声说：“腿麻了，不好意思啊。”

  “嗯，没事。”杨繁笑了笑，一条手臂环在封季萌后背，吊儿郎当地，“要我把你抱回去不？”

  封季萌更不好意思了，垂着眼皮，低着头：“不用了。”他指了指洗手台，“你扶我去那边歇歇，一会儿就好了。”

  结果杨繁扶着他一动，麻掉的腿顿时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酸疼感受，封季萌不自觉抽了声凉气。

  杨繁有些无奈：“还是等你这个劲儿过了先。”

  有人进来上厕所，封季萌有点紧张，但现这人一点没有在意这两个男人抱在一起，因为店里醉得站不起来的人实在太多了，完全见怪不怪。

  随着那人冲水离开，卫生间又安静下来。

  不仅安静下来，还安静得有些过分，封季萌先听到了杨繁的心跳，继而听到自己的心跳，它跳动得越来越快，像个欢快的泵，不停地往封季萌脸上输送热力。脸越来越烫，他也越来越难为情，可脑子变得更晕，身体也变得更软，简直像在慢慢陷进这个怀抱里。

  封季萌仰着下巴看杨繁，杨繁也垂着眼看他。封季萌刚刚吐得眼睛有些红，又生理性地流了些眼泪，眼球都是绯色的，蒙蒙的一片。杨繁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显得很柔和。两人对视了几秒，封季萌有些难以承受，却不想移开眼睛。

  杨繁轻轻张口，低声问：“好点了没？”

  “嗯。”

  “那我们回去吧。”

  封季萌点点头，抓着杨繁的手臂，从他怀里站起来了。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但沉默得不尴尬。封季萌还是脸红红的，杨繁习惯性地掏出了烟盒，点上一根。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时，都没有注意到卫生间外门一个狂奔而去的身影。

  第58章飞起来

  十八岁是封季萌这辈子过得最快乐的生日，也是他第一次喝吐。其实他也没有喝太多，两瓶啤酒还剩下半瓶，最后给了杨繁。他也是在座的唯一一个喝酒喝吐的，当即被大家笑话了一通。

  吃完饭，张家瑞说他已经和大家说好了，这顿饭还是aa，两个老师的伙食费也平摊到大家头上。封季萌说不用，张家瑞坚持，说一二百就让他请了，这顿火锅得吃大几百小一千，大家不好意思让他一个人请，就当聚个餐，反正也吃得很高兴。

  结果两人去结账的时候，杨繁已经把帐结了，还说在座的有大人，哪有你们这些小屁孩的事儿。

  既然老师请客，大家都欢欢喜喜地接受了，除了张家瑞。他神情复杂地在封季萌脸上看一阵，又在杨繁脸上看一阵。

  两个大的叫车，把这一堆小的挨个送走，杨繁又把郑凯送走，最后路边只剩下他和封季萌。封季萌手里还拎着他打的包，三份蛋糕。

  他把塑料袋递给杨繁：“给姥姥、冯姨和大成。”

  杨繁接过来，顺手揉了两把封季萌的头：“有心了。”

  “姥姥好吗？”

  “还是老样子。”看封季萌那表情有些沮丧，杨繁安慰道，“天气缓和了，姥姥会好起来的。”

  “我给你叫车送你回家。”

  封季萌盯着杨繁看了一会儿：“你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也回家啊。”一阵风吹来，杨繁裹了裹衣襟，“我就腿着回了，这儿离我那边也没多远。”

  “那和你一起走。”

  杨繁拿眼睛上下打量了一圈封季萌，看他那有些醉态的样子：“还能走直线么？”

  封季萌笑开了：“能啊……你看。”

  他当即沿着人行道上的盲人线走起了直线：“我没醉，只是有点头晕，很清醒的。”

  “嗯……真棒。”杨繁也跟着挪步子，“那走吧。”

  初春的夜晚，乍暖还寒，小城路上行人无几，偶尔一辆车带着风声飞驰而过。他们沿着人行道往东走，一直到洪城河边，再沿着河道往西走上个两三里路，就能到白羊路的街口。

  封季萌是喝高了，脚下有些虚浮，脑子也有些轻飘飘的，刚才的那几步直道儿，全是有盲人道给他校正路线，以及在杨繁面前的表演，他用了十二分注意力精准控制步伐。等杨繁走到了他前面去了，他就开始小范围地窜起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