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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姐自己不许人打断的……”
宁沅端着这已然糊了的糖醋排骨,敲开沈砚房门时,心下其实颇有几分忐忑。
却没曾想屋内热闹得很,不仅有他,明决和裴将军皆在,似是在议事。
她想起装在食盒里的那道黑炭排骨,自觉天助她也,眨眨眼睛道:“既然各位有事相商,那我改日再来,改日再来……”
说罢,她心虚地瞥了眼沈砚。
见他丝毫没有想要留她的意思,便放宽了心,转身欲走。
谁料裴将军却主动开了口:“宁小姐留步。”
他探了探身子,望见宁沅手中拎着的食盒:“你是来送吃食的吗?”
“啊……是。”她艰难笑笑,“不过我瞧着诸位仿佛没这个心思,不若下次——”
“怎么会呢?”裴子星走上前来,颇为热情地接过她手中食盒,“我们在商议夜宴事宜,说得都有些饿了,你来得恰是时候。”
不消片刻,他手中便多了个雪白的瓷盘,盘子里装着乌黑的块状物,令他一时有些难以分辨,只似有若无地飘来些许香醋和糖浆混合着炭火的香气。
不过宁小姐出品,想必应当是不差。
他是个知分寸的人,知晓这菜是宁沅带来送给沈砚的,便把这瓷盘先搁在了他的面前。
“执玉,你不尝尝?”
宁沅偷偷瞟了沈砚一眼。
不知为何,他看上去有几分踌躇。
桌下,沈砚的手攥了攥衣袖。
面前这道菜,是昨日他让她做的。
为的便是今日在他们面前好生显摆一遭。
他先前便知这菜糊了,故而她想走,他也未曾拦着。
可如今,这菜却被裴子星强行摆在了自己面前。
他吃,那是折磨自己;不吃,倒显得他与宁沅有什么深仇大恨,很是违背自己的初衷。
终于,在众人翘首以盼的目光中,他拿起了筷子。
牙齿刚触及排骨,他生生顿住了。
什么东西?
硬得像根木头。
旁人做菜色香味俱全,她是色香味一个没有。
“……如,如何?”宁沅瑟瑟问道。
沈砚面无表情地咬下去,舌尖颇为艰难地把肉骨分离开来,几乎是把这块木质的肉给生吞进肚。
“挺好的。”他不改容色,吐出一截干净的骨头。
“真,真的吗?”宁沅俨然有些意外,她指着盘子里的黑煤块,黑白分明的眸子灿若繁星,“你觉得……它……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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