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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一级谋杀37（第2页）

“呦，小少爷。”楚行云冲贺丞笑得很夸张，“怎么样？你和陈静谈完了？”

郑西河听到楚行云这刻意拔高的一嗓子，也十分识相地收了声。

贺丞双手揣在裤子口袋里，阴沉着脸，唇角微乎其微地抽动几番，想说点什么又生生忍住的样子，最后索性什么都没说，转身走向了酒店阳台。

楚行云顿时很想一头撞到墙上去，回到客厅抄起一只抱枕砸到了郑西河身上，压低了嗓门咬牙切齿道：“你他妈想害死我！”

郑西河看情况有些不对，丢下一句“我回隔壁睡觉了”。话音没落，人已经跑得没影了。

楚行云看着“砰”一声被摔上的房门，磨着牙咽下一口糟心恶气，然后调整了一番呼吸，笑呵呵地朝阳台走过去。

贺丞拿着手机站在没有开灯的阳台上打电话，还没说两句，听到身后有人靠近就把电话挂断了，刻意躲着楚行云似的又反身进了客厅。

楚行云还没来得及靠近贺丞，就被贺丞擦肩而过，他很是无奈地站在原地叹了一口气，又跟着贺丞到了客厅。

贺丞在沙发一角落座，正准备从面前桌子上拿起一瓶矿泉水，就见桌面上的东西被楚行云扫到了地毯上，随后面前一暗，楚行云大剌剌地坐在桌子上，还抬起一条腿踩在了沙发边沿。

“郑西河是个神经病，他说的话你也当真？”

楚行云低头看着贺丞，笑得一脸柔情荡漾。

但是贺丞依旧冷着脸，眼睛都没抬一下，微微侧开脸看向别处，恍如未闻。

“生气了？”楚行云明知故问，没皮没脸地凑到贺丞脸跟前。

贺丞再次避开楚行云追过去的视线，彻底把脸转向了一边。

楚行云道：“哎……我真不知道你在听着，要不我早让他闭嘴了。”

闻言，贺丞终于忍不住给了一点反应，眼睛向右一转从眼角处盯紧了楚行云，露出一丝冷笑：“那你的意思是，你很想听他继续说下去了？怎么？他说的那些话，你听着很顺耳？很顺心？”

“哪能呢，他说的一个字我都不想承认。非常刺耳，非常扎心。”

楚行云一脸诚恳，只差对灯发誓。

贺丞冷笑更甚，语调更凉，道：“是吗？我怎么觉得你很赞同他的话。”

“我赞同了吗？”

“你没有赞同？”

“没有啊。”

贺丞面色一僵，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了，道：“他说你迟早会跟我分手，你不是还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吗？”

楚行云只是一时嘴贱撩闲，没想到贺丞就站在旁边听着，还听得这么全乎，一句都没落下。楚行云顿时很想给自己一巴掌。暗自懊恼悔恨的这几秒钟里，楚行云迅速调整对策，忽然抬起头面无表情一脸严肃地看着贺丞反问：“你觉得可能吗？”

贺丞见他换了一张脸，担心一着不慎跌入他的套路当中，于是警惕又狐疑地从眼角处瞄他：“什么可不可能？”

楚行云问：“我会跟你分手，你觉得有可能吗？”

贺丞眼睛一眯，在心里感叹楚行云可真是善于谈判的高手，他竟然这么快就化主动为被动，把难题又抛给了自己。纵使贺丞经验丰富，但也从没来有和谈恋爱的对象玩弄心术的经验，况且这个人还是楚行云。想起他和楚行云之间还有的是来日方长，贺丞觉得自己很有必要买一本《如何在吵架时赢过你的刑警男朋友》来细细研读。

然而此时此刻，贺丞只能中招，既不情愿，又没有选择道：“我不知道，你觉得呢？”

楚行云勾起唇角，轻飘飘地笑说：“我怎么觉得，没有这个可能呢？”

虽然贺丞深知这是楚行云的迂回套路，但听到他说这句话，还是忍不住心里一动，只不过贺丞看似满面冰霜不为所动，冷笑道：“那你就是破罐子破摔了？”

楚行云捏着贺丞的下巴轻轻往上一抬，笑得很是风流：“谁是破罐子？你？如果你是破罐子，那我就是压着破锅的破锅盖。”

他这句荤话一出来，贺丞再也难保持矜贵高傲的姿态。贺丞克制住唇角蠢蠢欲动的笑意，稍一扭头躲开了他的手，眯着眼睛似笑非笑道：“你确定你是锅盖？”

楚行云身子往前一倾朝贺丞倒下去，随后伸手撑在贺丞身后的沙发背上，低下头在贺丞裸露的脖颈处深吸了一口深埋在贺丞皮肤里的冷檀香，随后在贺丞颈侧凉腻的皮肤上落下一个轻柔又滚烫的吻，轻声笑说：“我很愿意跟你好好讨论一次。”

楚行云喷洒在他颈窝里的气息热乎乎的，像是很多小虫子埋在血肉里啃咬，蠕动。贺丞的喉结稍一滚动，身子往后一仰靠在沙发背上，他不紧不慢地理了理有些散乱的毛衣领口，淡淡道：“陈静承认了。”

楚行云瞬间严肃起来：“陈雨南还活着？”

贺丞支起左手撑在下颚，目光无意识地下垂，定格在楚行云的衣领处，道：“嗯，袁平义是她以前的男朋友。陈雨南被带走后，袁平义听到消息赶来看她，不久之后他们收到一封信，信中附了陈雨南的照片和凶手开出的条件。”

尽管已经隐约猜到了，但是楚行云还是问道：“什么条件？”

此时，从卧室方向飘来一道气息微弱又颤抖的女声：“他用我女儿的生命做威胁，如果不按照他说的做，就会像杀死前几个孩子一样杀死小南。但是，如果平义能够顶替凶手落网认罪的话，小南就能活下去。”

陈静身上披着贺丞的西装外套，瘦弱的身形像是遭受雨打风吹的柳条，抱着自己的肩膀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楚行云起身走向她，问道：“您怎么能确认陈雨南活着？而且一直活到了现在。”

袁平义被揭开的死亡真相再次将她柔善的心折磨得痛不欲生，此时她像是站不住了似的依靠在门框上，拉紧了身上的外套，满脸淌着还未干的泪痕，哽咽道：“每年到了小南生日那一天，他都会寄一张小南的照片。”

她口中的“他”应该就是真正的凶手。

“照片在哪儿？”

“在我家里。”陈静说，“是匿名邮寄，你们找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