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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嗯。”
班主任:“离婚了?”
我:“没有,他们没什么矛盾。”
班主任:“我打电话给他们对你影响不大吧?”
我:“应该……没什么问题。”
班主任在电脑上找到了我父亲的电话,打了过去,说了一下情况,然后就给我签请假条了。我快走出保卫科时,班主任悠悠传来一句:“你知道你要回的是哪里不?”
我以为没再和我说话,回头看了眼,发现班主任在和我说话,我迟疑了一下,随口回了句:“额……黔西南。”
班主任:“路上注意安全,戴好口罩。”
我:“好。”
到下午的时候,我气喘吁吁赶到客车东站,客车已经走了,我在网上退不了票,我就只能跑到车站这里来找工作人员退票。
可是工作人员也退不了票,她们说,车票已经报损了。或许我就不该贪便宜坐火车到安顺,然后再从安顺转客车到我们那个小县城里。
本来我是能赶上的,但是下了火车之后,要写健康申报,然后需要登记,需要采集核酸。来来去去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我成功错过了最后一辆车。
我打开微信,找吴然哭诉——“吴然,你说的那旅行app根本退不了票,你还说1块钱买会员有大大的好处!我看那是大大的坏处!我在其他app买票都比在旅行app买的票的价钱要低!40多块钱的车票钱它涨到60多块钱!呜呜呜~我直接被困车站了……一下子没了60多块钱,那是我最后的车票钱。”我抹了一把泪,蹲在地上。
吴然倒是吃了一惊:“啊?我找工作人员帮你问问。”
我拖着行李箱走出来,来了个大妈,她问我要住宿不,我说我没钱了,我要退票,但是退不了。另一个大妈上来忙问:“你坐的是哪辆车?”
我:“从安顺到贞丰的。”
大妈:“那时间都过了,要不你今晚去她家住宿,明天八点的时候你来找我,我少收你十块钱,她家不贵的,一个晚上就三十块钱。”
我点了点头,妥协了。
不知怎的,那一晚上,我就很想哭,找了芥菜借了三十块钱,我坐在地上,背靠着床边,屈膝抱臂,眼泪一直流,我一直哭,哭了很久很久。
房间里黑漆漆的,《晓梦》这首纯音乐勾起了我的回忆,所有人的背后都有父母在,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只要去找父母,那就没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
而我呢?借个钱只能靠朋友,唯一的选择,和最后的选择,都不是父母。
房间的黑暗压得我快透不过气,我披头散发的坐在地上,满脸泪水。我忍不住的发抖,不知怎的,我就想说话:“老天……我好累,我好累,你可不可以帮帮我……我好痛……”
我也分不清我是怎么了,我就想说话,我觉得,老天是能听到我说话的。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我真的好累好累,我骨子已经软了,怎么办?怎么办?
“为什么会有眼泪这东西……”我的双手捂住眼睛,眼泪湿润了我的手,指缝间的泪水往下掉,温热之后是一片冰凉,我哆嗦着。
眼前被泪水泡的雾蒙蒙,我忍声抽泣着,我哽咽着。我以前很怕黑,我也怕鬼,我还怕死。可是在巨大的悲伤淹没我时,我就什么也不怕了。
“老天你在哪儿?我好想看到你,我好想知道你是谁……你到底存在不存在?为什么,我好像知道你是谁,又好像不知道你是谁……”我在黑暗中自言自语,我向黑暗中发问,我没有疯,又或许我已经疯了。
“老天,我好痛啊……我多希望,我不那么伤心了,我不想要眼泪这个东西了,老天,你带走我吧,我什么也不想要了……”
我的脑子是混乱的,我的眼睛是雾蒙蒙的,我的嘴巴是堵塞的,我的耳朵是嗡嗡响的。我的身体是麻木疲惫的,我的骨子是软绵绵的,我的灵魂是颤抖碎裂的。
我无时无刻都感到疲惫,那股无形的力量拖拽着四肢,没办法让我步步前行。
两只眼睛没办法聚焦,可能是我的眼眶,多次被滚烫的泪水填满的原因,所以我的眼睛总是雾蒙蒙的。怎么擦也擦不掉,这份模糊感被岁月烙入我的眼眶。我的眼睛没办法透过它去看这个世界。
每当我的大脑开始思考,我的耳朵就会嗡嗡响,像成千上万只飞虫涌入我的耳朵里。它们制造的噪音把我逼到大脑空白。
我开始淡忘我是谁,可我又知道自己是谁,源自这颗大脑的记忆,我只需要从大脑提取记忆,我就知道我是谁。可是,我又觉得记忆中的我不是我。
好像自从失学以后,我前半生的痛苦就开始通通爆发,慢慢的,我就好像进入了老年痴呆的状态。总是会分神,没办法集中注意力,没办法做到认真思考。活着好像是一件很勉强的事情。
“呵……呵呵……”我忍不住的想笑,那些回忆又开始刺激着我,或许是因为我的情绪悲伤到了极致,我的大脑为了稳定我的情绪。让那些滑稽的回忆疯了似的吞噬了我的眼球,夺走了我的视线。
反正我什么也没有了,就这么放声大笑,被人当成精神病人也无所谓,笑声震四方,哭声震鬼神。呵,对,对对对,我就是只能靠这种举动来引起你们注意的可怜虫。
前天——
深橘色窗帘被拉上,夕阳的光被隔挡在外。在橘黄昏暗的教室中,我卜了一卦,我盯着记录在笔记本上的数字,翻阅了两分钟的资料,最终确定此卦名为“蹇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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