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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泛是个何其通透的人,也是笑着回道,&ldo;可心头所欲,若终生所爱,那么烧手之患又有何惧?&rdo;
苏湛只见俩人打哑谜似的一来一往他在一旁却是急得要跳脚,他虽然重生了快二十年,除开离家十年在外的些许艰辛,生活过得很是如意,但任谁有一段这样匪夷所思的经历都无法在可能知晓这一切的人面前保持淡定。然而他急归急却也不知道该问老和尚什么,因为一切都过去了,只是这个故事憋在心里并不好受,&ldo;大师,您是不是什么都知道?所以才给我取了这么个名字!&rdo;
苏泛心念一动,瞧着自家弟弟着急的样子,心想,难道苏湛发生过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老和尚笑了笑只道,&ldo;子深少爷,很好,很好,又何必在问呢?&rdo;
&ldo;我?好?&rdo;苏湛是一头雾水。
&ldo;不悲过去,非贪未来,心系当下,由此安详。子深少爷做到了,如何不好?&rdo;
苏湛放下拽着老和尚袈裟的手,长长的睫毛也随之垂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坠到了地面,他看见自己白皙的脚踏在地板上,坚实安定――这踩的,就是当下么?
他愣了很久,直到老和尚走远了,心思还在漂浮,他也不想去问了,似乎也没什么好问的。苏泛见苏湛魂不守舍的样子,让人护着苏湛再回到厢房休息室去歇着,而他则独自去见了同样来礼佛的桑达一家子。
见苏泛带了一半的人往大金寺的深处走去,苏湛很自觉地继续坐在地板上等着,他知道苏泛今天不止是带着他来看佛光这么简单,索性靠着门框,听着飘飘摇摇的佛经吟唱踏着徐徐晨风,在长长的廊道里穿行而过。他一贯甚少感慨地想要直抒胸臆的心怀也不禁跟着空灵清静起来,毫无内容的纯净目光从簇拥着的睫毛里散出来,仿佛融入了耀眼的金光闪闪中。他还在想着老和尚的那句话――不悲过去,非贪未来,心系当下,由此安详。
苏湛等得靠在门框上都睡着了苏泛才回来,回来之时他见一向风度极佳状态良好的苏泛神情有些凝重,眉头微蹙,但一见到自己却立即荡漾开笑意,带着歉意说道,&ldo;阿湛是不是等久了,办完事情了,我们回家吧。&rdo;说罢伸出手要拉他起来。
苏湛一下子感觉到他有心事,就着他的手站了起来,胡乱在身上拍了几下,问道,&ldo;怎么了?是不是事情没办好?&rdo;
&ldo;没有,一切很顺利。&rdo;苏泛摇了摇头,然后略带尴尬地一笑,&ldo;就是梭温那个妹妹,都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女人猛于虎啊……&rdo;
苏湛登时就醒悟过来了,虽然他觉得自己很不厚道,眉毛一挑,坏坏地说道,&ldo;该不会是看上我们苏大少了吧,难怪事情很顺利,早知道,你别送钻石了,就送一张你的照片,当初她马上就能答应你!&rdo;
苏泛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攥着自己的那串佛珠,若有所思了一番,&ldo;我不行――&rdo;然后略带戏谑的眸光在苏湛身上转了一圈道,&ldo;阿湛倒是非常合适的人选,估计她今天要是见了你,能立马跟你跑回缅北。&rdo;
某人嗤之以鼻。
俩人一起出了大金寺,在门口两个缅甸女子正恭敬地跪在椅子前手里端举着毛巾要替俩人擦脚穿鞋。苏湛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把自己的脚伸出来,苏泛在一旁却觉得那女人黝黑的手捧着他家弟弟的脚,黑白对比十分刺眼。
&ldo;我来。&rdo;苏泛淡淡地说了两个字,却是已经蹲了下来,接过人家的活,将某人的脚满满握在手里。而周围还站着苏家的护卫和联络官们,不仅仅是他们吃了一惊,苏湛也是立马想起那天在家里苏泛握着他的脚逗他的情景,脸上一热,登时就要把脚给收回来。
&ldo;别动,擦好穿鞋。&rdo;苏泛头也不抬地说道,声音不大语气却是带着命令式的霸道,让苏湛一时愣住。
苏泛将苏湛的脚来来回回相当自然地擦了个遍,这才满意地起身,&ldo;这些人一天要给多少人擦脚穿鞋,手多脏,我不放心。小兔崽子,还楞什么呢,自己把鞋穿了,难道还要我伺候你穿鞋?&rdo;这才让一个手下将自己的脚给擦干净。他当然不能说,方才看到别的女人触碰苏湛,他是把人一脚踢开的心都有。
只不过擦个脚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心里这么安慰自己,但是苏湛还是不可抑制地耳朵红了,手忙脚乱地自己穿好鞋子,瞥了自家哥哥一眼满不在乎地说道,&ldo;擦得一点也不舒服!&rdo;
苏泛伸手揪了一把某人红红的耳朵尖,笑道,&ldo;那回家再帮你好好洗洗擦一下。&rdo;
从缅北带过来的护卫们是早就习惯了大少宠二少的样子,故而一个个都面无表情,而常年留驻在仰光的手下们则一个个都面露惊讶,看来,这个被送出去十年的二少爷是真的极受宠爱。
俩人原本还打算在仰光再留一天,然而家里打来的一通电话却是打破了这几日来的安宁平静――老苏将军从马上摔下来了,没什么大碍,但是小腿骨折了,昨天就被送往清迈治疗去了,但是怕影响大少的事儿所以没及时禀报。
苏家俩兄弟先是听到坠马的事情着实被老爷子吓了一大跳,今天在大金寺偶遇那个给自己取名的高人,已经是让苏湛觉得人活一世实在是充满各种不定性和变数,而他是个重活一世的人,更加对未知的走向尤为惶恐――如果因为自己的重生而让已经步入老年的父母再多变数,他宁愿这辈子无需重来。
再听到只是骨折之后,俩人这才放下心来,准备收拾东西坐飞机去清迈。等急急忙忙地赶到医院,苏湛和苏泛都是风尘仆仆满面大汗,而他们老爹的高级病房里头正是挤满了人,老苏将军正面色红润中气十足地在讲当初从云南打到缅甸的往事――来看望他的,是几个当初没有撤退去台湾而定居在泰国的前国民党高级军官,都算是老相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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