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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你可以去查,我真是皇城司前仵作裴季之女。”裴敬抬头看向顾桓,目光真挚。
“清河裴氏?”顾桓若有所思,近来这个比较敏感,虽然知道前仵作裴季确实是清河郡出身,也没什么问题,但结合她这失忆,着实让人不得不多想。
当日掩埋,也实打实少了具尸体,待回去是该好生核查一遍。
裴颂之一案本就死的蹊跷,家眷也死的凑巧,虽大致知道何人所为,但圣人念情不想再查,暂时也不想追究。
一身白袍,头发简单挽起,干净利落,巴掌大的脸五官精致,眼神倒是清澈又倔强,“你既不在裴仵作身边,又如何会得验尸的本领?”
抬头裴敬猛然撞上深潭一般黝黑的眸子,硬着头皮解释,“好多事都不记得了,阿父说我伤了脑子,损失了记忆,我或许是因为知道阿父是仵作,涉及此域,才会验尸的。”
裴敬知道,若不自证,顾大人怕是不会用自己了,他审视的目光还在打量自己,只能一咬牙,神色故做悲戚,再次表态。
“大人,我真没恶意,我只想继承父业,做个好仵作,为死者申冤,何况,阿父为了救我花光了存下来的积蓄,我更想给阿父也减轻一些负担,我真的会努力办事的。”裴敬言语恳切。
“你遇匪受伤,此事还有谁知晓?”倒是一副诚恳模样,好一个为死者申冤,孝顺阿父。
裴敬连忙摇头,表忠心,“青松巷的邻里皆知,之前也没人问过我。”
“你起来吧。”顾桓瞥向被吓到的裴敬。
季仵作以前也常提到他乡下有个闺女,说退休后把夫人孩子都接回京来,好给闺女寻门亲事,或许真是自己多想了。
她若真裴府的漏网之鱼传了出去怕是也活不过几日了。
如今她入了皇城司,便是皇城司的人,此案过后,若没问题便继续留用,若有问题再处理,若突然换人怕是更容易引人怀疑。
裴敬小心起身,他这是愿意留下自己了?还是说,他认识这原身,曾有过什么交集?
“遇匪后,你还记得什么?”顾桓紧盯裴敬神色。
裴敬赶紧摇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目前知道都是阿父告诉我的。”自醒来后所有的皆是从头开始,少说少错。
顾桓打量裴敬,目光清澈,黝黑的眸子,干净明亮,不似撒谎。
“大人,锅来了。”锁云带着锅回来了。
裴敬赶紧朝顾桓挤出一个讨好的微笑,颚首一礼,赶紧朝大锅方向而去。
随后众人便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连带着本就面无表情守在一侧的三个司使皆是表情怪异的看向裴敬。
怪不得她刚才跪在顾指挥使面前,她怎么说服大人的?
她又是怎么下的去手的?
只听裴敬没一丝害怕,口中还念念有词,浅笑着给众人解释。
众人见她神色,不由都抖了抖,好奇心驱使下靠近走了些。
裴敬朝众人笑了笑,解释,“清洗尸骨,可剥除腐肉,更清晰观察骨头上的伤痕。这尸体腐化得太厉害了,干瘪的腐肉没有查验的价值还会影响判断骨头的伤痕,直接祛除然后观察骨头更直观一些。”
言语解释间裴敬的手也没停,很快那一锅尸骨见了水,晃荡几下,很快就肉骨分离,她又一根一根把骨头捞出又重新排列整齐到草席
周凋三人白着脸,实在忍不住,围着河道把晚膳吐了个干净,皆是面色惨白。
就连总指挥使顾桓此时面色也有几分不太好看,但对比众人还是淡定许多,只觉得她胆子确实挺大,确有仵作风范。
裴敬沉浸在洗尸捡骨的气氛中,等她把尸骨皆捡出来,瘫在验尸匣子中备用的白布,把尸骨在白布上有序规整好。
看向尸骨,仔细检查,“死者为女性,眼窝比较圆,鼻梁低,两边直,死者已长出恒齿,根据下颌切牙磨耗的方法推断,其磨损属于一级,即牙冠切缘釉质磨平,死者年龄应该介于二十一岁到二十八岁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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