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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换好衣服,空中雷声轰鸣,开始落雨。
走到门口,雨势迅加大。空气里水汽朦胧,雨点敲打在后院荷塘水池中,一池睡莲都被打得摇摇晃晃。
她在门口拿了把伞,家里阿姨见到,连忙擦干净手迎过来问“太太要去哪里”
鹿溪抱着长颈鹿抱枕,眼尾红,有点茫然“去找一个朋友。”
换衣服时,她没找到昨天的裙子,大概被谁收走,也或许是被薄光年弄坏了。
她哭得有些缺氧,思维混沌,在衣柜里随手拿了条蓝白色的连衣裙套上,自己都没现是联名款。
穿着走下楼,花苞形状的裙摆微微向内收,衬得白皙的小腿格外细瘦。她又无意识地背个毛茸茸的唐老鸭双肩包,整个人看起来柔软可爱又毫无攻击性。
甚至,会有点像是,被人欺负过。
阿姨惊讶“现在出门吗外面雨下得好大,天气预报说一连要下好几天呢。”
鹿溪迷茫地看看天空“啊。”
那更得现在走了。
反正雨不会停,但现在不走,薄光年就会回来了。
阿姨看她驻足,以为她在犹豫“您要送什么东西呀,我让老吴开车去替您送吧,是先生的文件吗”
薄光年才不会让她帮忙送文件。
她对他的公司几乎一无所知。
鹿溪摇头“谢谢你,不用了。”
她推开门,这天气一点儿没跟她客气,雨水浇头盖脸泼下来,门口的排水系统下传出巨大的水流激荡声。
“砰”一声轻响,她撑开伞“我自己去。”
阿姨目送她离开,嘱咐“那您早点回来,路上小心点啊。”
鹿溪神思恍惚,那后半句话被巨大的雨水声淹没,她没有听见。
早点回来,她回来做什么呢。
这是薄光年跟她的婚房,但是结婚两年多近三年的时间里,他来这边的次数,明明也屈指可数。
这根本不能称之为是两个人的家。
这只是她一个人的住处而已,薄光年是歇脚的客人。
想到这里,鹿溪的眼眶又开始热,步履渐渐慢下来。
高档社区内房子与房子都隔得很开,绿化极佳,雨这么大,路上一个人也没有。
周遭烟雾朦胧,头顶惊雷阵阵。
她找到一处座椅,从包里抽纸将水珠擦干净了,坐上去。
在家里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那只恐龙抱枕。
昨天太激烈,不知道是不是无意间被扔到了哪儿,她实在想不起来了。
哭了太久,连思维都变得混沌不堪。
雨水敲打伞沿,水花迸溅,出啪啪的响声。
她一手抱长颈鹿,一手握着手机,屏幕上消息明灭不断地闪,没有一条来自薄光年。
一滴水珠“啪”地落在屏幕上,鹿溪抬起胳膊,草率地擦擦脸上的眼泪。
妈妈崽崽,你综艺是不是快拍完啦,要不要来找妈妈玩呀
妈妈我跟你生物学上的爸爸在澳洲又热情会晤了,今天早上才看见热搜,哎呀,那个烟花,下次给妈妈也放一个,妈妈也想看。
鹿溪破涕为笑。
不知怎么,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妈妈跟她说。
“联姻的话,还是跟结婚对象没有感情比较好。”
当时没什么感觉,现在觉得,她说得果然对。
如果她没有喜欢上薄光年,现在也不至于沦落到这样狼狈的境地。
许久,鹿溪揉揉鼻子,软声说“这次就不去啦,我们以后有机会再一起玩吧,妈妈。”
大雨倾盆,明明才下午三四点,天空已经阴翳如同黄昏。
整座城市的气象频道都在加急标红今明两天的天气状况,劝导市民不要出门。
咨询室内一片寂静,一道水迹从门口蜿蜒着滴到薄光年脚下,他已经坐下来十分钟,尾潮湿,微皱着眉,始终无法进入状态。
他心下浮躁,甚至难以集中注意力。
edard注意到了,话锋一转“从进门坐下来开始,你一直在问我,人究竟应该如何进行准确表达。但我总觉得,你还有其他话想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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