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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旸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
镜子里对视良久,褚旸才缓缓道:“那意外发生前,你突然的冷淡,也是意外吗?”
他的目光无端就带了几分审视。
许淮下意识垂了眼,吶吶道:“……那是我不成熟。”
“如今就成熟了?”褚旸看着他回避视线的动作,冷嗤了声,“许老师求学这三年可真是没白上,总能给自己找到合适的理由。”
“对,因为成熟了,才敢回来见你。”
许淮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嘲讽,忽然再度掀开眼睑,精准无误地对上褚旸的目光。
许淮在他微怔的神情下,一字一字地说:“褚旸,我是知道你接了这部戏,特意为你回来的。”
坦诚
23
许淮的神情太坦诚,好似在说:我把我自己毫无保留地向你敞开,看,我没有秘密了。
褚旸素来运转流畅的脑海似乎零部件短路,此刻空白一片,怔怔仰头,眸子里全是许淮。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跟着小王缓步走来的身影,白衣黑裤,身姿笔挺端正,分明过去三年,可一眼瞧去,依旧是曾经模样。
岁月好似对他格外优待,三年的时光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丝毫痕迹。甚至连嘴角扬起的弧度,都和过往如出一辙。
他以为,再遇见许淮时,会感到陌生,会感到无所适从。
可许淮意外出现的瞬间,那些他曾经设想过的隔阂和疏离都荡然无存。
心里有一个惊喜的声音,雀跃着高呼:看,还是他的许淮!
然而这种高兴也不过持续了几十秒。
周鸣那句“我来给你们介绍”,宛如一盆冰水,浇得他骨头缝里都渗出寒意。
周鸣自诩是许淮多年的好友。
他和许淮谈了两年的恋爱。
那个瞬间,他甚至说不清,两年都不配被介绍给许淮的朋友,和要靠着别人跟曾经最亲密的爱人“认识”,哪一个更讽刺。
空气似乎都成了攻城的捶,压得人喘不过气。
冷言冷语似乎成了最好的面具,周鸣和言川都以为他看不惯许淮,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过是在保护不堪一击的自己。
他对许淮的突然消失耿耿于怀,更对总忍不住关心许淮的自己怒之不争。
在每一个辗转反侧,猜测“许淮为什么突然回国”的夜里,他做了无数的猜想,想出了千万种答案,唯独没有妄想过,许淮的回国会和他有关。
却偏偏,在这个有些狼狈的情景里,许淮掷地有声地告诉他:他是知道他在这个剧组里,特意为他回来的。
褚旸好半晌都没有缓过神。
是真心话吗?
真的是为我回来的吗?
为什么三年间音讯全无?
为什么三年前一言不发地离开?
……
空白的脑海里眨眼间填满了数不清的思绪,越是想问,越是不知道要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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