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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抱着的是周远的那柄长刀,因为有几个缺口,被他送去李铁匠那边修来着,今天刚修好,就让李欣送了过来。
周远的眼睛一亮,也不管那孟兵,把到从刀鞘里抽出来,就去看他的刀。
李铁匠的打铁手艺确实是最极好的,这把刀整个焕然一新,闪过的刀光凌厉,周远这才收回目光:“帮我跟爹说声谢谢。”
“好了,我回家了,你们这是要出门吗?”李欣看着他们套好的牛车,“去镇上的话帮我带点东西回来。”
李欣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压根没把一边的孟兵看在眼里。
周远回过头:“你还在?”
孟兵咽了咽口水:“你们要,要赔……”
周远突然甩了一下刀身,破空而来的刀锋直逼孟兵的面庞,他吓得坐在地上,在周远收刀的时候连滚带爬地跑走了。
孟兵回到家里,张然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不知道在想什么,孟兵弄出动静,张然也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随后嗤笑一声:“让人打回来了?”
孟兵踢了一脚门口的罐子,四分五裂裂了一地。
张然突然觉得没意思极了,难道自己的后半辈子都要搭在这个窝囊废身上?
他站起身来:“孟兵,休了我吧,我不跟你过了。”
孟兵愣了一瞬,立刻冲到张然的面前:“你敢!”
张然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不想让人知道你是个天阉之人,你就按我说的做,不然到明天,村里的狗都能知道这个消息。”
他走得决绝,孟兵傻愣在原地。
另一边,周远回头看陈庆,摸了摸他的脸:“就这样的人,还能让你急得嘴上长燎泡,你太不把我放在心上了。”
陈庆想了想,还是为自己辩解:“我以前,小的时候家里其他的兄弟姐妹欺负我,我怕我爹难受,所以都忍着;后来来到洛河村,我跟娘,家里没个男人,我也很怕生事,所以才会这样。”
周远弯腰亲了亲他的脸颊:“以后不用想得这么多,高兴了就笑,不高兴了就哭,有人惹你生气你就骂,有人动手你就比他狠十倍,天塌下来有我给你顶着,我们阿庆以后也要有脾气才行。”
陈庆抿唇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
周远把他抱上牛车,在村口看见了等在路边的张旭,今天是去签契书,他们家也要有人去。
张旭的背上还背着一个背篓,看到周远之后有些腼腆地笑,把背篓放在他们牛车上:“这是年前捡的一些山货,送给你们。”
周远没说话,他看了一眼陈庆。
陈庆硬着头皮开口:“不用不用。”
张旭把背篓里的东西一股脑地倒进了陈庆的背篓里:“这些都是孩子们捡的,让我务必要给你们,孩子们的请求,我也拒绝不了。”
陈庆看着背篓里有榛蘑,有山栗子,有松果,很杂很乱,但心意很足。
陈庆看向周远,周远朝他点了点头:“好吧,那我们就收下了,多谢你。”
张旭这才露出真心实意的笑:“那咱们出发吧。”
周远点头,却看见张旭埋头往前走,他叫住张旭:“上车坐啊,这么大的地方呢。”
陈庆是坐在周远的旁边的,整个牛车只放了陈庆的一个背篓,还有很宽的空间。
张旭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走着就行。”
周远的眉皱了一下:“快上来,一会儿耽误了时间。”
张旭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爬上牛车,又一个劲儿地跟周远道谢。
路上周远也跟他闲聊两句,才知道他是从接近战场那边的村庄逃难过来的。
“那时候我们隔壁村基本都被外族人屠了,我想着不行,就赶紧带着媳妇儿往南边走。”张旭挠了挠头,“一路上也算是顺利,偶尔也有好心人接济,我们才能走到这里。”
张旭又擦了擦眼睛:“能在村里定居,已经是很好的事情了,又遇到你们,让我们能有地种。”
周远笑了笑:“给你们种总比荒在地里好,我不会种地,又不想夫郎和娘太辛苦。”
“是这个理,是这个理。”
说话间他们就到了衙门,赁地的事情办起来并不复杂,也不用惊动县令,师爷就能做主办了,但师爷对周远还有印象,于是将这事告诉了县令。
等着衙门盖印的时候,县令大人过来了,周远带着陈庆和张旭对县令行了礼,县令又把周远叫到一边去说话。
“真不考虑在衙门里当个衙差?”县令是知道周远的本事的,当个衙差或者捕快绰绰有余。
“多谢大人抬爱了。”周远并不想入官场,即使是个衙差或者捕快,若他真有这个心思,就该留在京城肖将军府上,或者直接留在边疆。
当年离开边疆的时候,肖将军曾经说过,若是周远不愿意给他当亲卫,也能靠着自己的一点薄面,把周远安排进崔家的先锋队里的。
崔朝明将军手底下的兵,都是前途无量的。
周远不想再那样活着,所以才会选择来了洛河村,娶了夫郎之后就更不想沾染这些事情,能带着陈庆四处走走就很好了。
“你有别的志向,本官也不再劝你,听说你是想办镖局?”县令说。
周远点头,实话实说:“是有这个意思,不过都还没准。”
“先前县城的振威镖局你可知道?”
周远点头,他既然想做这个,当然是调查好了的,以他的身手,在振威镖局当个镖头是件很简单的事情,但周远不想这样不自由。
“本官听说振威镖局要转手了。”县令当然是对县里的事情很了解,“如果你有这个想法,本官倒是可以帮你说和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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