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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围着少数其他客人和小倌,但全都无动于衷的看着这一幕。有嬉笑的、看戏的、窃窃私语的,却无一人开口替那男子求情。
见自己成为被围观的中心点,那站着的男人不觉感到有些洋洋得意起来。顺势抓着地上人儿的头发将他生生拽起,男人肆意大笑,“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是个什么身份,”男人边说边伸掌拍着那人的脸颊,动作言语甚是轻蔑,“一个万人枕的小倌,到了这问燕阁,难道你还想学人立贞节牌坊不成?哈哈!”
一席话落,周围的人也跟着哄然大笑起来。
敏之本已迈步走了过去,然而那男子阖眼无声流泪的神情却莫名地触动了他的心弦,当下也不知怎么的,收回步子朝那男人喊了声,“等一下。”
所有人同时一惊,纷纷将目光转向了敏之。而那差点被凌辱的男子也不由得睁开水漓双眼,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是谁?”男人放开那小倌,转头看向敏之时,眼底徒然闪过一丝惊艳之光,“问燕阁什么时候添了这等天姿国色?”那人边说边朝敏之走了过来,溢满色欲的眼睛上下乱瞟,仿如要看透敏之身体的每一寸般,淫秽的眼神令他感到一阵恶心,
“瞧这模样,这等姿色,看着真叫人心痒痒。”男人伸手朝敏之的脸摸了去,指尖还未靠近便被风若廷一把抓住反至背后,力大到差点拧断那人的手臂。
“放肆!”风若廷周身泛起一圈冷峻的寒意,“胆敢如此污言秽语!”
那人右手被风若廷钳在背后,顿时颜面扫地。但又不得反抗,只好痛得呲牙咧嘴地骂咧着,“你是哪家的?有种的就报上名来,不知道爷爷我是干什么的吗?回头……”
话还未说完,只听见“咔嚓”一声脆响,风若廷已将那男人的臂膀生生折断,怒道,“竟敢大言不惭,找死!”说着,目色一冷,一抹杀光在眼底飞闪而过。
敏之虽心底尤为不屑这等粗鄙男人,却也不想风若廷为了这等小事而妄杀他人性命,刚要出声制止,便见问燕阁的管事从内堂扭了出来,“哎呦喂!这是谁呀!这不是贺兰公子么?”
简短的称谓惊起四座,细琐的交头接耳声立刻从周围纷纷传来。
“他就是贺兰敏之?”
“那个有着大唐第一美男之称的贺兰敏之?”
“听说他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外甥,权势大得很呢!”
议论声纷拥而至飘入男人耳中,这才醒悟自己得罪了怎样的人物,忙汗流浃背地咧嘴笑了起来,“这,这是误会不是。贺兰公子,真是误会。您、您要是看中那小倌,您开口一句话,在下立刻双手奉上。”
敏之见他说得尤为不堪,当下撇了头也不接话。风若廷见敏之满脸嫌恶神色,当即手中微微用力,只痛得那人哇哇大叫起来。
管事也不想此事在此闹大,更何况贺兰敏之也是他惹不起的主儿,便几经好劝歹说的,终于哄得敏之勉强同意放过那口无遮拦的男人。
风若廷心恼他言语不堪辱了敏之,然而主子发话他也只能从命。双手钳制了那男人押至问燕阁的门口,趁着敏之未曾瞧见之际,风若廷把他另一只手也顺便一起折了,才冷声警告,“今日之事不过是小小的教训,以后再敢出现在这里,定叫你命丧此地!”
那男人就是心有不甘也只得忍了,甩着两条晃悠的胳膊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
连衣跑下楼时,正巧见敏之出声救下那被辱的倌人,当下既妒忌又羡慕,只恨不得自己前去替了那倌人才好。
管事散去了围观的闲人后,正要遣人带走那倌人,谁知那人一双水漾迷眸死死盯视着敏之也不离开,逼着敏之不得不开口,“等等。”
敏之从袖袋里掏出一条帕子递给那人,嘴角含着一丝浅笑问道,“你叫什么?”
“柳笙。”那人回答,清冷的声音仿如柳条儿轻轻划过无风的湖面般,悠扬淡雅。
“来这儿多久了?”见柳笙迟疑着不敢接帕子,敏之弯唇一笑,将帕子塞入他手中,“把嘴角的血擦一擦。”
柳笙闻言眼眶一红,一股久疏阳光的温暖在心底悄然流过。然而当着管事的面,柳笙也不敢过于表露,只得强忍了心底想要流泪的欲望恭敬回答,“回公子,刚过一月。”
敏之细细打量了柳笙半晌。见他眉清目秀,谈吐淡雅斯文,言语间遮掩不住书卷味的自然流露,想来应当也曾是出生书香门第,却不知究竟经历了怎样的劫难,才会落难到这种地方来?
敏之张口正欲说话,一眼瞟见管事就站在一旁盯着,便笑道,“今天让柳笙陪我,可好?”
那管事只要有得银子赚,岂有不允之理,忙不迭地陪笑点头,“当然好了。贺兰公子您说的,小人岂有不应之理。”说完,管事转头看向柳笙,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然而当着客人的面又不好直言训斥,只得咬了牙齿皮笑肉不笑地道,“你虽是新来不久,但规矩也学了不少。今儿个贺兰公子替你解了这围,你若心有感激便好生伺候着,可别丢了我问燕阁的脸。”
说罢,不着痕迹地瞪了柳笙一眼后,管事转身扭着腰身离去。上楼前,瞧见连衣也在,便堆起一脸的笑意哄着,“哎哟连衣啊!你怎么出来了。你可是咱们这里的头牌,没人点时可不能轻易露面的。来来来,快随我回房去罢。”
管事拉了连衣往楼上走去。走了几步后连衣回头朝贺兰敏之望了一眼,见他正看着柳笙起笑也不知在说什么,霎时心火大炽,移向柳笙的眼神里仿如隐着锋利的刀刃般森寒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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