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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止年轻和骄傲,可能还有些自私。
所以这真是个让白砚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为什么他对朋友都能无私,对裴挚却是精致的利己主义。
裴挚刚开始不对劲的时候,他真没办法究其原委吗其实也不是。当时,他至少知道裴家夫妇一反常态闹得不快。他问过裴挚为什么,裴挚开玩笑似的说裴明远在外边有狗,他就真当玩笑听了。关于裴明远跟太太不合的原因,他只从白女士那得到一个模糊的答案。
他其实可以知道真相的,毕竟,他们两家交情在这,那时他自己上几趟裴家也算不得突兀,如果那样做,他至少能看出些端倪。
可他没有。
如果把这个行为的成因深剖下去他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让裴挚对他不如往昔,更胜过,他想知道裴挚到底生了什么。
这好像是一回事不,差别大了。
先出点就不同。
前者是站在他自己的立场,计较他为什么遭遇冷淡,另一个则是站在爱人的立场,关心裴挚的遭遇。
他站在自己的立场,还足够骄傲,接着就萌生出这种想法就为了求你关注,我急吼吼地把自己掺到你家事里去开玩笑的吧
可是,对于他跟裴挚来说,这样的态度真的恰当吗即使他们不是情人,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白砚跟佘晶这场对手戏又是一次通过。
边城驿站的后院,两位年轻的情人甚至没有见面,将军坐在屋顶等了一会儿,终于看见那红衣似火的窈窕背影点亮满眼凋敝的枯黄。
那是他的情人,也是仇人的女儿,少一瞥是不舍,多一瞥则是罪恶。可他依然恋恋不舍地朝那一团火红瞧着,从怀中掏出一早备好的珠钗,放在掌中细细摩挲。恣意少年头一次知道什么是苦涩,那一团红,让他轻不得重不得,远不能近不得。
少女太后跟侍女迈进对面的草庐,将军拿红缎将那珠钗裹了个严实,翻身而下,把物件放在草芦外的石阶上,这天是姑娘的生日,生日总是该有礼物的。
接着,他又跃回屋顶。
直到看见侍女出门,拾起他那一层把持不住的心意,将军这才转身而去。
这一场拍完,导演又对白砚竖起大拇指,而后同一布景,佘晶跟侍女对戏。白砚也在旁边围观。
侍女捧着珠钗,回到屋子里,“小姐,你看。”
侍女能猜到谁来过,少女太后自然也能猜得出。少女蓦地起身,窗外,如洗碧空下只有个空空的院子。
少女明媚笑意倏忽消散。
侍女劝道“将军这段时日都这般不寻常,小姐,莫非出了什么事”
少女气急败坏,猛地将珠钗砸到地上,“如今,我不想知道了。”
少女太后的骄矜果然被佘晶演绎得淋漓尽致。
这天天气格外好,头顶一轮白花花的太阳,白砚突然被晃得有些头晕。
这是他跟佘晶最后一场对手戏,之后,将军和太后在阴差阳错间分道扬镳。戏里的节奏总是比现实更干脆更残酷。
布景转换,中途休息,白砚目光朝周遭扫视一圈,裴挚不在。一直挨着下戏就凑上来逗趣调笑的小混蛋,不知往哪去了。
助理来给他递水,白砚很顺嘴地问了一句。
助理说“刚才你那场演完,裴少就走开了,他早先就嘀咕车上都是土,应该是出去清理了
白砚在原处坐了一会儿,五分钟后起身,到了驿站外头。
裴挚还真在洗车,应该是为了避开驿站外边停着的其他车辆,把车停在十多米之外。正午艳阳当空,裴挚把外套脱了,留着白色短袖t恤,露出两条精实健壮的胳膊,一副墨镜挡住上半张脸。
白砚缓缓靠近。
裴挚目光终于停在这个方向,墨镜隔开眼色,让整个人气质显得有些冷硬,可唇角挂着的笑意相当爽朗,“你怎么出来了,别过来,这儿又脏又晒。”
白砚在两米之外停住脚步,“我就在这儿待会儿。”
裴挚打量他一会儿,见近处没旁人人,问,“你想我了”
白砚望着裴挚比阳光还炽亮的脸庞,没说话。
裴挚用带水的抹布在车身来回擦拭,眼睛一直朝他瞧着,半晌,应该是见没人注意这儿,压低声音说“你可别这样看我,再看我得亲你了,这大庭广众的,被谁瞧见都不好。”
真是力度足够的威慑,可白砚依旧岿然不动,抿唇不语。
裴挚眼光又在他身上滞留一会儿,干脆把抹布扔一边儿,弯腰从桶里浇了几捧水把手冲洗干净。接着起身,掸去手上的水,缓步朝他靠近,“你不高兴”
白砚从漆黑镜片里看到自己的影子,一身古代戎装,末路英雄似的,英挺而落寞,片刻后才干巴巴地问“从哪看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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