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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不了,”陶叔谦努力往玉娘背后看去,没见着福娘有些失望,“怎么没见福娘出来?”
“这倒要问陶老爷了。”玉娘撇下嘴角没好气道:“这几天福娘左等右等也不见陶老爷下的帖子,昨晚上哭了一夜,今早才止住泪休息去了,哪还有精神出来叫人。”
“都是我不好。”陶叔谦被说得满面愧疚,“我叫我阿哥去请你们的,只是他说最近生意不好,让我不要叫花娘了,所以我才没叫的。”
“是真的没叫,连宋院都没有去。”他见玉娘有些不信,连忙解释着,“我还是特地从铺子里赶回来的,不信你去问宋妈妈,我这几天谁也没叫。”
“二老爷是生意人嘛,他自然不会直说嫌弃我们的话啦,最近我们院里确实名声不好,二老爷也是替三老爷着想,三老爷还是听自家兄长的话吧,往后也不要来李院了。照我说让福娘哭几场死了心倒好,老是留着那个念头,那一日二老爷不让你做福娘,三老爷也听话的。”
陶叔谦被玉娘这样挤兑,又结结巴巴起来,脸气的涨红道:“我怎么会,你不要胡讲。”
“我哪里胡说,陶老爷要是真敢,那今天晚上春风楼叫上我们呀,有什么话当面和福娘说嘛,叫我传达像什么话,难道三老爷又想做石生啊,等人死了再开口。”玉娘故意刺激着陶叔谦。
其实她也是听鲁婶说的,说宋院那边已经叫了马车,预备着等会就去春风楼赴宴,她才知道陶家兄弟今晚上有摆席。
不管怎么样,能出去就能找着机会。窝在家里再想辙也是没用。
陶叔谦年轻面嫩,怎么受得住玉娘这么个姑娘贬低,干脆就道:“这有什么,你们就等着好了,我现在就回下帖子来请你们。”
说完话急匆匆就往外头跑去,连骑马坐轿子都忘记了,看得玉娘又想笑又想摇头,忙提醒道:“三老爷骑马呀,走路要花多少工夫哦,等跑回去天都要黑了。”
等倚着院门看陶叔谦回头又向她拱手,又急忙忙跑远招呼人备车,玉娘总算放下心来,打算回去和福娘报告这一好消息,顺带为自己做红娘邀功。
可刚一回头,她隐约间就看见自家巷子口那,忽然冒出个人头来紧盯着自己家门,那做派不像是寻人,倒像是在盯梢。
坏了!
玉娘内心直道不好,得赶紧想法把二姐给送出去,不然可就逃不掉了。
康老爷
也不知回去后陶叔谦是怎么和他哥哥说的,没过多久果然就见绸缎铺的伙计送了帖子过来,写着今日晚上请李家五姑娘六姑娘去春风楼赴宴,总算是开了张。
李妈妈还在为玉娘刚刚说的有人监视自家一事而烦心,有些不大想让福娘出去,被人盯上可怎么好。
福娘难得反抗了她妈一回,见李妈妈不同意,揪着帕子小声反驳道:“这有什么?我要是不去,只剩下五姐,她一个人可怎么撑得住呢?”
外面的流言蜚语早传的满街都是了,席上的客人们难道没听见?多半是知道此事的,只单单让玉娘一个人去面对,福娘实在没脸做出这样的事。
“妈妈就让她去吧,总是该面对的,现在妈妈能让她躲,等到时候更大的麻烦来了,又能怎么办。”玉娘也劝李妈妈,这场席面本来就是为了见面特意请的福娘,她要是不去,这对苦命鸳鸯恐怕就真见不着面了。
“好吧,那你们就去吧,别到时候哭着回来,我是不会安慰人的。”李妈妈心思全在丽娘身上,见他俩执意要去也只得准了,只不放心的叮嘱道:“记得叫老牛啊,别叫外头其他的车夫,天色晚了不安全。”
“诶,知道t了,还有刘妈呢。”福娘迫不及待就拉着玉娘往屋里跑,听自家妈妈在那絮絮叨叨念这事儿,无奈的回头应了一声。
眼下哪还有心思放在外头,福娘还想着得多涂些脂粉,好将自己眼下的青黑给盖住呢。
“遮住了,你那三哥哥可怎么心疼呢?”玉娘看她一层一层往脸上敷着,忍不住取笑道。
“哎呀,我就是怕他担心。”福娘跺脚着急道,“你还有空在那说风凉话,快来帮我呀。”
成成成,你们两互相关心。
玉娘实在搞不懂情侣之间的拉扯,走过去抬起福娘的小脑袋瓜子来回瞧瞧,点头道:“这回粉涂的倒是挺好,又细又服帖。”
“那是当然,上回你说了之后,我可花了好大价钱去香阁铺子买的这盒香粉,是珍珠磨成的呢,可贵了。”福娘到现在还有些心疼价钱,要不是不知道怎么做,她都宁愿拿自己头上的珠花用石磨碾了去做,珍珠沾水就容易发黄,陈年黄珠子的价格可比香粉要便宜。
“有些钱还是让人家去挣吧,自己在家琢磨来琢磨去,说不准做出来还乱七八糟,白糟蹋东西。”玉娘发自肺腑道,不由得就想起她自己上辈子想要复刻某某菜品的惨痛经历。
涂了脂粉又换衣裳,为着中秋的缘故,两人都挑了白绫的袄,外搭的薄衫,福娘偏爱冷色调,选了蓝绸裙子,玉娘却想着今晚的宴席必不能让人小看,她自挑了红锦裙。和福娘两个齐齐梳了个小髻,头上金簪玉钗灯笼坠,打扮的比往日更华丽一些。
李妈妈看了也连连点头,“好,就该这样穿,倒要让外头人瞧瞧咱们家,茶照喝,舞照跳,依旧做着生意,谁也搬不倒李家。”
说到这,她还格外感谢陶仲宾一声,“陶老爷也算是好人,多亏了他,咱们家这会子还能有席面。”
“可不是,”玉娘深藏功与名,跟随李妈妈也点着头夸道:“陶老爷真是个好人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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