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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的声音插进来:&1dquo;谁说我不动,是你一直在和那姑娘唠,我能催你吗?”

  陈兰不管他,继续跟徐绍寻说:&1dquo;那小孩有劲,不要人抱,小腿啪嗒啪嗒就往前跑,看着像你小时候。我还跟你爸说呢,怎么一下子,你就从个小豆丁长大成人了。”陈兰笑着感叹,&1dquo;可能是人老了,老是想起从前。”

  徐绍寻心堵着一块,故作轻松道:&1dquo;也不能老让您操心啊,可不得快点长大吗。”

  陈兰叹气道:&1dquo;我倒是巴不得操心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我的孙子孙女。”

  徐绍寻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愿搪塞,只低声道:&1dquo;都是没影的事儿。”

  陈兰笑笑:&1dquo;我不催你,不催你。就是早点儿吧,趁我还有力气,到时候还能帮你带带孩子。”

  徐绍寻无奈:&1dquo;妈。”

  陈兰就说:&1dquo;不说了,不说了,你忙啊。记得问问能不能买到那药。”

  徐绍寻说好,视频就结束了。徐绍寻了几分钟的呆,打电话托朋友帮忙代购,事情是办成了,心情却仍然低沉。

  他仰躺在床上,想也有两个月没回去过了。他父母住在京郊,工作稳定了之后,徐绍寻一个月会回去一次。这两个月焦头烂额,只看得到眼前得到的、失去的,而某些不那么显眼、恒定坚实的东西,就不声不响地落在了后面。

  他父母是很传统的父母,对他很好,也默认他会循照着大众的人生轨迹,很多次提起未来都是&1dquo;你以后有了孩子怎样怎样”。

  他知道他妈妈是很期盼的。期盼到按耐不住,想让他早点去相亲。因为陈兰生他生得晚,到了一定年纪,便总有些时不我待的忧虑。

  在这之前,徐绍寻也以为那会是他的归宿。

  徐绍寻用手臂盖住眼睛,良久,叹了口气。

  第二天徐绍寻感觉好多了,应该是没感冒,但他还是没去找林余。一直到下午五点多,徐绍寻结束了一个小型的线上会议,想物色一下外卖,才现林余四点就给他过消息。

  消息很简单——&1dquo;要来吃饭吗?”

  徐绍寻回了个感叹号,又:&1dquo;现在还有份吗?”

  林余回得很快:&1dquo;你过来吧。”

  徐绍寻到的时候林余已经在厨房忙活了。重逢时林余空荡荡的冰箱给徐绍寻留下深刻的印象,以至于他后来自动剔除了林余下厨的选项,美其名曰说要尝尝本地菜,拉着林余下馆子。这几天来,还是第一次林余正正经经做饭。

  徐绍寻问:&1dquo;怎么突然做饭,你腰痛不痛啊。”

  林余简单道:&1dquo;不影响。”

  &1dquo;那有没有需要我打下手的?”

  &1dquo;你?”林余转头看了他一眼,一本正经道,&1dquo;不太合适吧,帮倒忙就不好了。”

  徐绍寻正要抱怨,瞥见林余眼角细微的笑意,忽然就忘了想说什么。

  等菜上桌了,徐绍寻又是一愣。

  因为太精细了。虾是开边虾,虾头虾线都去了;蟹是梭子蟹,被提前剪开,用筷子戳一下,便有成块的肉滑出来。

  林余但凡有一分耐心留给自己,也不至于落到吃挂面吃水饺的地步。

  在此之前,徐绍寻一直以为林余离开之后过得不好,是因为时过境迁,林余心态变了,又或是状态低迷,疲于应对。

  但此刻他才意识到,或许连林余以前的细致妥帖,也并不是出于习惯、出于擅长,而只是因为徐绍寻在而已。那是只属于徐绍寻的细致。

  甚至连林余自己都是顺带。

  林余做的都是徐绍寻喜欢吃的,但一顿饭下来徐绍寻食不甘味。吃完徐绍寻把碗洗了,说:&1dquo;去散步吧。”

  客厅太明亮,好像什么都无所遁形。而夜色总是能包容更多。

  林余自然应允。

  x省江河纵横,走出两条街,便走到了江边。这是条窄江,没有作为景点被缀上五颜六色灯饰的待遇,只平平无奇地修了栏杆,连路灯也相距甚远。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都没什么行人。

  他们走得很慢。像和林余闲聊一样,徐绍寻问:&1dquo;你来这里&he11ip;&he11ip;是怎么打算的,想一直待在这么?”

  &1dquo;没有。”林余答得平静——自从那日自暴自弃捅破了最深的秘密,他就变得平静又坦然,&1dquo;可能待个半年到一年,看状态吧。再之后会去s市工作,打几年工存点钱再说吧。”

  徐绍寻点点头。

  他下一个问题是:&1dquo;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喜欢我多久了。”

  林余看了他一眼,因为觉得这个问题不符合徐绍寻之前回避的态度,有点奇怪。

  &1dquo;其实&he11ip;&he11ip;有些事情,是很难分清一个节点的。”林余道,&1dquo;一开始只是觉得想接近,渐渐地就离不开,再到后来,连离不开也不够了,还有了独占欲。”他对徐绍寻笑了笑,好像觉得那话会吓到徐绍寻一样,笑容里藏了几分狡黠,&1dquo;说不出是什么时候。往回看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

  徐绍寻却只是又点了点头。他问:&1dquo;想过告诉我吗?”

  &1dquo;怎么会没想过。”林余抬头望向夜空,嘴角轻轻弯了一下,像是觉得徐绍寻问得好笑,等那点笑意过去了,唇角的弧度低垂着,却是有点伤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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