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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楚沅沅用烈酒和火焰将刀片和针一遍遍的消过毒,动手之前,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差点忘记了,宫中的话,是不是有麻沸散?”
她在乡下地方习惯了,少有人用得起这么金贵的药,即便是接骨最多也只用些止疼的草药,用不上麻沸散。
但她还是听老大夫跟她提起过,京城是有的。
“不用。”太子突然出声道。
“恩?”楚沅沅看向他。
“不需要止痛。”太子回道。
楚沅沅震惊的看着他:“很疼的,是我刚刚考虑不周全,我以前都在小地方,用不到这些,所以忘记问了......”
“楚姑娘有所不知,殿下刚刚受伤的时候,宫中和一些从外面找来的能人异士,用过许多种方法,但其中有一味麻沸散中的药,殿下承受不住,差点没命,所以这麻沸散,殿下用不得。”曹公公同她解释道。
楚沅沅同情的看了太子一眼:“那你忍着点,如果实在受不了,就......”
楚沅沅递了块帕子给他,又吩咐曹公公:“还是把他的眼睛给蒙上吧,等下的场面应该会有点......不太好看。若他实在受不住的时候,你就按住他,双腿一定不能动。”
“姑娘放心。”曹公公回道。
有他保证,楚沅沅很快就开始进入了状态,这个手术对她来说还是非常复杂的,虽然之前姑姑训练她的时候,让她拿小动物来试过很多次,但人跟动物还是不一样的,这还是她头一次给人做这么复杂的手术。
不过她这个人有个优点,就是专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就会心无旁骛。
她从前千万遍的练习过如何控制自己的力道到恰到好处,所以无论是下刀还是缝合筋脉,对她来说,都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只要她的手放上去,她就绝对不可能抖一下。
时间一点点过去,在缝合的间隙,楚沅沅也会看一眼太子的状态,出乎她意料的是,在她觉得那种疼痛应该是正常人都受不了的时候,太子自始至终,都没有动一下,最严重也只是攥紧手指。
要不是他那张脸早就没有了半点血色,渗出的冷汗都已经把蒙着眼睛的布条给浸湿了,她还真以为他一点都不疼。
楚沅沅已经数不清过去了多久,久到外面天色暗下来,为了不影响她,曹公公在周围点燃了许多的灯,直到确定不影响她的视线,才继续安静的站在一旁。
一直到月上中天,楚沅沅用剪刀剪断最后一根线,用一旁盆里的水洗过手,说了句,“好了。”
然后才狠狠地吐了口气,身影晃了晃。
差点摔倒。
然后一只手用力的攥住了她的手腕。
她诧异的看向太子。
他靠在软塌上,蒙着眼睛的布条已经换过了几次,他一只手攥着楚沅沅的手腕,另外一只手,伸向蒙着眼睛的布条。
“等,等一下。”楚沅沅急忙倾身,用刚刚洗过的手,覆在了他的眼睛上。
楚沅沅轻抽着眼皮,看着眼前这一副宛如凶案现场的场景,转头看向曹公公:“麻烦,麻烦您先收拾一下。”
累到声音都在发颤。
“姑娘不用担心,殿下什么场面都见过,您累狠了,这里交给老奴就好,您先去旁边房间里的床上躺一会儿,老奴吩咐人给您准备沐浴的热水还有晚膳。”曹公公温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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