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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什么，原来你是田当时的人。好哇，你一个外城的押铺，跑到我们内城来。哼，还敢在这里胡言乱语。来人，给我带下去。”杨日贤一听赵起自报了家门，顿时就气血上头。眼下，他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发泄的由头了。

“等一下，”韩琦制止了杨日贤，而是注视着赵起，他微微拈了一下那一撮山羊胡，缓缓说，“依你所言，这三场大火，都是由什么而起？”

赵起也不隐瞒，而是直接说，“根据不少目击者所言，乃是天火导致。”

“哦，如此说来，东京城坊间里的传言都是真的了。是我韩琦做了什么有违天命的事情，才遭来了上天惩罚，接二连三下放天火，让我一再承受丧失亲人的痛楚。”韩琦看了一眼赵起，问道。

“纯粹是一派胡言。”杨日贤闻言，大惊失色，赶紧上前，劝慰道，“韩枢密副使，你千万别听他胡说。这案子还没调查清楚，那些人所见，也未必属实。在下以为，这天火，纯粹是无稽之谈。”

“对对，韩枢密副使，在下认为，这也许是伙计失手打翻油灯，才会导致失火。”龚如辉此时也赶紧附和道。

两人如此上心，无非也是为了宽慰韩琦，同时，也是有巴结之嫌。

赵起自然是看清楚了他们的那些花花肠子，心里只觉得好笑。他看了看他们俩，激动的说，“杨指挥使，龚指挥使，若是如你们所说。那我请问，这大白天的，他们何须要点油灯。再者，这大火燃起的时候，这绸缎庄以及酒店里也一定会有所察觉，一定有一些生还者。可是，为什么里面却无一生还，全部都被烧死。这些，你们又作何解释。”

“这，这……”赵起的一番话，直接将两人问的哑口无言。

韩琦此时看了看赵起，随即目光落在了杨日贤和龚如辉身上。

他看了看他们，说，“两位指挥使大人，今日这两场大火，都发生你们巡检的地面。我不管究竟是何原因，但我希望，你们能够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这样吧，三天时间，足够了吧。”

“啊，三天时间？”两人闻言，失声叫道。

“那就一天吧，明日此时，我就等你们的调查结果。”韩琦说着，随即转身就招呼着家奴小厮们一起走了。

“一天时间，我们如何能够调查出结果来。”杨日贤看着韩琦远去的背影，不免叫苦起来。

“两位指挥使大人，请容许小人参与调查。”赵起主动请缨，看着两人连忙请示道。

“又是你，刚才若不是你那一番插嘴，我们何至于被韩枢密副使如此的为难。”龚如辉心里正窝着一团火呢，眼见赵起主动撞到自己的刀尖上，立刻就冲他咆哮道。

“对了，韩枢密副使家失火的那个典库，不是就在外城田当时的巡检地面吗。依我所看，咱们可以找他商议一下。”杨日贤这时拍了一下额头，看向龚如辉忙说道。

“杨指挥使，韩家典库失火案，小人也参与灭火了。”赵起看了一眼他们，忙说道。

“又是你，韩家接二连三的出事，你倒是每次都不落下。”龚如辉扫了一眼赵起，轻哼了一声，说，“既然如此，我等随后要去见你们田指挥使，就带你一并前去。”

“如此，在下先谢过了。”赵起心里一喜，赶紧施礼。

事实上，他刚才也是故意那么说。目的，就是要参与到整个失火案的调查中去。

半刻钟后，步军巡检司左厢巡检署里，杨日贤和龚如辉，亲自押着赵起来到了田当时的面前。

田当时方才也是刚听闻了内城发生了两起火灾，正心有余悸，庆幸没有发生在他的地面时，眼见他们三人到来，倒是有些错愕。

尤其是看到赵起，他这心里隐约就有些不祥。这个赵起，莫不是招惹了这两个马军巡检司的指挥使，他们前来兴师问罪了。

历来，这马军巡检司和步军巡检司之间，其实都不算太对付。虽然都是禁军四军，属于是整个大宋的精锐。可是，马军巡检司在整体装备以及人员素质，战斗力上都要高过步军巡检司，也让马军巡检司的人历来轻视步军巡检司。双方也由此，多次发生过冲突矛盾。

尽管私下多有不合，可是，这面上还是要过去的。

田当时当即笑脸相迎，无比恭敬的施礼请示，“杨指挥使，龚指挥使，两位驾临我步军巡检司，不知有何贵干啊？”

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即将在绸缎庄和酒店门口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田当时听完，立刻就火冒三丈。这个赵起，真是能够给自己惹麻烦。

他当即喝道，“你身为军巡铺押铺，居然敢擅离职守。而且，你还插手内城的走水失火案件。今日，我定要严惩你。”

杨日贤见状，摆了下手说，“田指挥使，处罚他是小事。今日我和龚指挥使前来，可不单单是来兴师问罪。而是，我们有事，想请兄台照应帮助一二啊？”

“两位如此说，倒是将我看成外人了。你们尽管说，若是我能帮上，定然会赴汤蹈火。”对方如此客气，这倒是让田当时有些错愕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龚如辉倒是直接开门见山，说，“田指挥使，韩枢密副使让我们明日就给他一个调查结果。时间如此仓促，我等根本查不出眉目来。前日，韩家典库走水失火，听闻田指挥使处理的天衣无缝。故而，今日我们特来取经，向你学习一二。”

“这个……”田当时迟疑了片刻，看了看两人，说，“依我所看，这三起案子都不简单。想要调查清楚，绝非易事。如果我们严格审查，若是调查出来什么还好说。可是，若是调查不出，案子始终了结不了，那便是我们这些人的能力不行。不仅会开罪韩枢密，若是传到官家的耳朵里，恐怕我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所以，我的意思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