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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莫要小看她,她是用毒的高手,也是用药的高手。&rdo;赵舒好心地奉劝了一句。&ldo;我已经领教过了。&rdo;宁如海打鼻子里哼了一声,&ldo;赵将军,这里又不是京城,十万禁军天高皇帝远的,你还怕他们做什么?&rdo;赵舒却道:&ldo;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面子上,好歹也得客气点。杨昭是督军,手里握着权,谁也不敢把他怎样,而且这次西征,他还带了禁军里最精锐的虎骑营,咱们若是闹得剑拔弩张的,也叫萧帅为难。&rdo;字如海会意地点了点头,&ldo;原来如此。&rdo;风烟却轻轻哼了声:&ldo;咱们十几万大军,还怕他一个虎骑营不成?我倒想瞧瞧,这个杨昭到底是个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他若不长眼惹到本姑娘头上,一样要他好看。&rdo;&ldo;我这陆师妹,其实人是极好的,偶尔脾气会坏一点。&rdo;宁如海看了看赵舒脸上的惊诧之色,苦笑着解释,&ldo;但你放心,她还算知道分寸,不至于惹出什么祸来。&rdo;赵舒释然一笑。但他若是知道接下来的日子里,风烟到底惹了些什么祸,只怕他此刻是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的。刚落暮时分,各营已经掌了灯。白天练了一天兵,疲惫不堪的士兵们也都闲散下来,只有负责巡逻警卫的队伍在来回穿行。帅营在驻地的正中,灯火通明。萧铁笠就在这里设了接风酒。时间已经不早,该来的人大概都已经到齐了,远远的就听见里面很热闹。一进帐,果真好大的排场,几十支松香火把烧得正旺,红毡上摆着十七八张桌子,人都差不多坐满了,一眼看上去,清一色的铁甲银盔。因为都是军伍出身,没有几个是端端正正坐着的,不是在拼酒,就是在划拳,还有的正在大嗓门地吹着牛。ròu汤的香气在四处弥漫,跟外面的寒冷肃杀比起来,这里的气氛,实在是热闹得有点过火了。最上首的虎皮椅子里,就是统帅全军的萧大将军萧铁笠。经历了长年的征战,风霜的侵蚀,他脸上不笑的时候,也布满了刀刻般的皱纹,看上去很不容易亲近。相比之下,赵舒可比他亲切多了。在他们进门的一霎,帅营里的喧哗有片刻静止。他们毕竟是京里来的陌生人,尤其是风烟。但风烟在这一刻,却什么也没顾得上留意。她从外面进来,刚一抬头,就触到一对深黑的眼睛,深不见底,冷冷地、远远地俯视着她。那种眼神,就像黑夜一样,教人觉得微寒的迷惘‐‐他是谁?风烟秀气的眉梢一挑,想不起来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依稀见过,似曾相识。周围这样嘈杂,他却是点尘不惊。手里懒洋洋地拈着只酒杯,带着一丝玩味的神情,是堕落,还是高高在上?是清醒,还是醉?他到底是谁?风烟再一次在心里这样问。他坐的位置,紧挨着萧帅,应该是一个重要的人物吧。可奇怪的是,不知怎么的,又跟其他人不留痕迹地隔着空隙;确切地说,是一种互相防范的气息。风烟突然醒悟过来。她知道了,原来是他。他就是身为禁军都御指挥使,却投靠奸贼王振,摇身一变成了督军的杨昭。这个人,这个人就是他们此行要对付的目标。心底有根丝弦&ldo;铮&rdo;地一震,风烟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这小小的动作,也清清楚楚地落进了杨昭的眼里。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掠过他的唇边,又来了一个对付他的人。其实,也早已经是意料中的事。他周围已经到处都是戒备和敌意,再多一个又如何?或者她跟其他人惟一的不同之处,是她的眼睛,隔着满室喧哗,她是用眼睛跟他说话的。片刻的对视,就已经壁垒分明。&ldo;风烟?&rdo;宁如海觉得她有点异样,怎么站在帐门口不走了呢?难不成是人多害羞了?这可真是难得一见,原来风烟还有怯场的时候。被他用手肘一碰,风烟蓦地回过神来,低声道:&ldo;当心,杨昭在这里。&rdo;&ldo;你怎么知道?&rdo;宁如海一震,这么快,就碰上面了,&ldo;在哪里?&rdo;&ldo;来来来,宁兄弟和陆姑娘总算来了。&rdo;赵舒见他们还杵在门口,忙站起来招呼,&ldo;又不是大姑娘上花轿,怎么来得这么迟?&rdo;宁如海抱拳笑道:&ldo;在下忙着安顿行装,路上又有点累,所以来迟了,希望没扰了大伙儿的酒兴。&rdo;赵舒把他拉到座位上,&ldo;今天除了萧帅和杨督军,你们两个就坐了最上首,这场酒,也是萧帅特别为你们摆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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