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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道：&1dquo;不过，自然也算是伺候你的，屋里有什么活计，你不要想着是长辈赐的，就不敢吩咐她们，该使唤只管使唤，若有哪个拿大不敬重你的，我饶不了她。”

  清丽的留仙和明媚的兰香一齐屈膝，娇声道：&1dquo;奴婢万万不敢。”

  洪夫人挑了唇角：&1dquo;这就对了，从今往后，好生伺候着大爷和大奶奶，知道吗?”

  留仙兰香应道：&1dquo;是，奴婢谨遵夫人吩咐。”

  莹月在徐家再是不受宠，她也是正经姑娘，一些不规矩的荤话是没人到她面前说的，所以洪夫人先说给方寒霄&1dquo;添人”，她还没意会过来，直到洪夫人说&1dquo;也算”伺候她的，她心中叮铃一声，忽然开了窍，才明白了这多出来的丫头是做什么使的。

  她精神一振!

  不不，她没想顺势给方寒霄塞人好解脱自己，她根本不觉得自己有安排方寒霄生活的资格，她还没有进入所谓&1dquo;方大奶奶”的状态。

  所以她想的是，她没资格管方寒霄，自然也没资格替方寒霄收通房啊!

  给方寒霄的这两个有理由不要，那给她的这六个也可以退掉——不说全退掉吧，浑水摸鱼退两个也是好的，否则一想到以后每天她都要生活在一屋人的眼光里，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莹月腰杆不由直了直，找到理由了，她就好开口了，慢慢道：&1dquo;夫人，窝不能，收她们——”

  她讲话慢，理由没那么快说出来，洪夫人先听见的是她不带拐弯的拒绝，因为出于意料之外，脸色当即就变了：她小看了这小庶女，看着是个青果子，其实里面是有数的!

  莹月慢悠悠地说出了下文，&1dquo;大爷没有同意，窝不敢收。”

  她可理直气壮了，因为在她的念头里，只要方寒霄同意，她马上就收，所以她没在拒绝洪夫人，只是不能替方寒霄做主嘛。

  至于方寒霄会不会收，那莹月还真有数，早上方寒霄和方老伯爷谈话的时候没避着她，她站得远一点，看不见方寒霄写了什么，可她听得见方老伯爷的话，方寒霄跟二房不对付这一点，她是能拼凑出来并且十分肯定的。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不对付，当爹的都盖章并且认命了，还能有假吗?

  那都这么不对付了，方寒霄怎么还会要洪夫人给的通房，他看上去也不是个色鬼模样——虽然她不知道色鬼该是什么样，不过肯定不是方寒霄那样的。

  洪夫人听见她下一句，心绪才缓了缓，笑道：&1dquo;傻孩子，要他同意做什么?霄哥儿要面子，你真去问他，他自然是说不要的，可哪个男人不喜欢美人，你真替他安排下了，他还能拒绝不成?”

  又缓缓道，&1dquo;照理，这话我说不说都行，不过瞧你是个可人疼的孩子，就格外教你一句。你听我告诉你，你这婚事，原来定的是你大姐姐，因你大姐姐病了才换了你——这里面到底是怎么样，我就不多说了，霄哥儿为着我们老太爷，是认了你不错，可是他心里到底高不高兴，你应该知道?”

  莹月摇头：&1dquo;窝不知道，看不粗来。”

  她还是怕洪夫人，这句话说得很老实，她就是看不出来方寒霄到底高不高兴，也不知道他对她到底是怎么个想法。

  老实不代表不噎人，洪夫人就：&1dquo;&he11ip;&he11ip;”

  她不是个很好耐性的人，深吸了口气，语都加快了点，&1dquo;你这孩子，这有什么不知道的?猜也猜出来了!你大约是要面子，不好意思说，其实，这样才是吃亏呢，霄哥儿心里必然是郁怒的，你学着大度些，不要等他开口，把可他心意的事替他办在头里，慢慢哄转俯就着他，这男人的心也不是铁石做的，他看清了你贤惠，自然缓缓就叫你熨帖过来了，到那时，你的日子才算是好过呢。”

  莹月眨巴着眼，脸颊从淡粉变作了深粉——其实洪夫人说得并不露骨，但从没人教过她男女之间的任何事，她在这上面几乎是一张白纸，洪夫人嘴里又是哄转又是熨帖的，当着一屋子人的面，就这个程度也够把她羞着了。

  方寒霄那么大个人，为什么要她去哄啊。

  她埋头捏着衣襟，很害羞地道：&1dquo;窝，窝不会。”

  洪夫人见她有羞意，不知她这羞意纯是闺少女的本能，其实根本还没想过要和方寒霄过日子，以为有门，打起精神再接再厉：&1dquo;你才嫁来，自然是不会的，不会，才要慢慢学起来。男人嘛，其实也是好琢磨的，你顺着他，温柔贤良，不要学那等拈酸吃醋的小家子气，就好了。我一片都是为你好的话，你细想想。”

  莹月哪里好意思细想，把洪夫人那教她哄男人的话全丢到脑后去，辨了辨她话里的意思，这还是要给方寒霄塞人啊，就先点头：&1dquo;嗯。”

  洪夫人一喜，莹月接着道：&1dquo;大爷在，老伯爷那，夫人——”

  这一串话她说得有点吃力，石楠在旁原捏了一把汗，怕她不懂事应了下来，只是主子们说话，她不敢插嘴，这时见莹月说话不便，但是坚持住了，心下放松，上前一步代为回话道：&1dquo;夫人，我们姑娘的意思是，大爷如今在老伯爷那里，我们姑娘初进门，不敢替大爷做主，夫人有这番美意，可遣人去询大爷一声，或是婢子跑个腿，只要得了大爷允准，我们姑娘再没有二话的。”

  当然她很想有，不过若方寒霄有纳妾之意，那她们根本无力相阻，只能认了。

  洪夫人：&1dquo;&he11ip;&he11ip;”

  费了半天劲，天都快黑了，绕来绕去绕回来了原点!

  要是能往方寒霄身边塞得进人，还用来这里迂回吗?!再说，方寒霄日夜都在静德院里服侍方老伯爷，这话根本提都不好去跟他提，孙儿侍疾老祖父的关口，她作为方老伯爷的儿媳妇不跟着为公公病体忧心，跟孙儿说给他塞两女人，这事传出去她得是什么形象?

  只能是借着莹月妇进门的遮掩，才能办得自然一点。就是这妇也太不开窍了——她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洪夫人努力平了平气，但是没平下去，不过她找着了一个出气的茬儿，向着石楠冷笑一声：&1dquo;大奶奶，我便说你身边的人太少了，不但少，还不成个体统，婚第二日了，连个称呼都不晓得换，可见素日多么懒散!”

  石楠脸一白，意识到自己不该仍管着莹月叫&1dquo;姑娘”，也是多年的习惯了，一时未改得掉，她胆也不大，扑通一声吓跪下了：&1dquo;婢子错了——”

  洪夫人手已一指：&1dquo;开导她两下，给她长长记性。”

  莹月见过她亲自动手扇蔡嬷嬷，忙站起来把石楠挡在后面：&1dquo;八要紧，她会改的。”

  洪夫人皮笑肉不笑：&1dquo;大奶奶，你年轻不知事，这些个丫头，平时同你再好，当管教时也不能不管教，不然她们欺负你好性儿，一里一里地上来的时候再管就晚了。”

  不用她再说什么，她身后的丫头上前，要把石楠拽出来&1dquo;开导”她，莹月和玉簪都忙去救，那一个丫头要突围她们两个还是有点难的，场面一时就僵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