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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华锦压下的怒气又生起,扬着脸笑,“我姑姑的法子本来就没错嘛,顾家与你年岁不相上下的子弟有两三个吧?你我本就不合适,若是换一个人,安顾联姻,两全其美不是?”
顾轻衍看着她的笑脸,她似真喜欢同意这个法子一样,他一下子又气的狠了,一把将她拽进了怀里,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低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神色,语气忽然沉而静,“顾家没有能替换我的人,你别想了,你这张嘴说出的话我不爱听,你还是别说的好。”
安华锦:“……”
她动了动身子,没挣开,她气的抬脚,没跺着他。她张嘴咬他的手,这一回咬了个结实。
顾轻衍任她咬着,哪怕疼,也没松开手。
安华锦尝到了血腥味,松开了嘴,用一双眸子瞪着他。
“不生气了好不好?”顾轻衍声音低低的,带着三分沉静七分柔哄,“是我不对,但你也有错。你若是认错,对我眨眨眼睛,我就松开手。”
安华锦深吸一口气,她不认错,她才没有错,错的都是他,她依旧瞪着眼睛,眨也不眨。
顾轻衍很有耐心,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安华锦瞪了好一会儿,眼睛酸的不行,不自觉受不住地眨了一下,被顾轻衍看到了,他立即松开了手,微微地笑,“你既然对我认错了,我也对你赔不是。是我错了,不该为了气你而惹你生气。”
安华锦这一刻不想说话,扭过头不理他。
顾轻衍抱着人不松手,温香软玉在怀,这一刻他才知道她的身子有多纤细有多柔软,软到他的心快化了,舍不得松手,她既然不说话,他就多抱一会儿。
安华锦转过头后,似也察觉了,又将头转了回来,咬牙切齿,“还不松手!”
顾轻衍脸色微红,“你不生气了吗?你说你不生气,我就松手。”
安华锦恼怒,“别以为我奈何不了你,便得寸进尺。”
“不敢!你很能奈何的了。”最起码,今日便将他气的险些失去理智。明明他要气人,反而被人气着了,这还是头一遭,当街纵马也是头一遭,有生以来急哄哄地追在人后面也是头一遭。
安华锦哼了一声,就是不想说,她还生气着呢。
“你看,我的手还在流血。”顾轻衍故意地抬了抬手,“你咬的太狠了,怕是没个七八日,好不了了,就这样,还不解气吗?”
安华锦瞟了一眼,也有些震惊自己的气性之大,她从来没气到用嘴当作武器咬谁,也算是开了先河了,默了片刻,硬邦邦地说,“我不生气了,你松手。”
的确是不生气了!这气还怎么生的起来?
混蛋!
顾轻衍有些舍不得地慢慢松开抱着她的手,但还是拉着她不让她不理人,温声说,“你咬的,你负责给我包扎。”
安华锦看着那个手掌处深深的牙印,虽然流的血不多,但到底见血了,难为他忍着让她撒气一声不吭,她也没了脾气,“我包扎的不好。”
“我不嫌弃!”
安华锦泄气,“那就走吧,跟我去找医药箱。”
“嗯!”顾轻衍点头。
孙伯从内院迎了出来,急匆匆的,“小郡主,您可有受伤?老奴听说有贼人谋害您。”
“他手伤着了,我没事。”安华锦开口。
孙伯顿时提起了心,看着顾轻衍说,“快,来人,去请大夫。”
“请什么大夫?我来给他包扎。”安华锦瞥了一眼顾轻衍,“小伤。”
顾轻衍温和地笑,“孙伯,我的确是小伤,并无大碍,不用请大夫。”话落,他抬了抬手,“这么点儿小伤,不值一提。”
孙伯睁大眼睛,深深的牙印看的十分清楚,“这是……被人咬的?”
“嗯,你家小郡主咬的。”顾轻衍轻轻地笑,“她跟我闹了脾气,我刚哄好。”
孙伯无言,小郡主这脾气闹的,该有多大!难为七公子被咬了,还哄着人,七公子的脾气可真好,天下难寻。
孙伯找来药箱,安华锦洗了手,又给顾轻衍洗了手,用酒精消毒,再包扎。
她的动作干脆利落,抹了药后,纱布裹了一层又一层,转眼间将顾轻衍的手裹成了粽子,并在在粽子上系了一个结。
孙伯在一旁瞧着,这包扎虽然利落,但实在是有些丑,他担心顾轻衍觉得难看好脾气地忍着不说委屈自己,小声开口,“要不然,还是请大夫来包扎吧!小郡主毕竟手生,不如大夫手熟。”
“不必,我觉得包扎的挺好,多谢小郡主了。”顾轻衍眉梢眼角都染着笑意,显然心情很好。
孙伯没了话,既然七公子觉得好,那就是好。
安华锦包扎完,拍拍手,挥手赶人,“行了,我要歇着了,你回去吧!”
顾轻衍摇头,“还没吃晚膳呢。”
安华锦气笑,“你还想留下来吃晚膳?我如今不想看见你。”
顾轻衍眨眨眼睛,低声说,“就算我气了你,你也气了我,还咬了我,抹平了。但在大昭寺,我帮你打劫军饷,帮你参谋主意要了大昭寺的主厨。”
安华锦轻哼,噢,帮了她的大忙,这事儿抹不平,不管饭的话,她不厚道。
孙伯立即笑呵呵地说,“本来以为您二人今日就住在大昭寺了,谁知道会出了这等事儿,老奴这就去安排厨房准备晚膳,时辰还早,您二人要不先歇一会儿?”
顾轻衍微微颔,对安华锦说,“你如今不乐意看见我,一会儿大约就乐意见了,我先去客房休息一会儿。”
“七公子请!”孙伯连忙点头。
顾轻衍站起身,出了画堂,去了他昨日午休的客房。
安华锦眼看着他离开,想着她以前了解的顾轻衍与如今了解的顾轻衍,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差了十万八千里。耍赖邀功哄人服软这一套,他是怎么做的这般炉火纯青的?高山白雪落了凡尘,原来是这般模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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