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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说6鲸这小孩挺不容易的,一会儿说南风你们觉得熟悉的环境对6鲸而言是完全的陌生。
她说一开始的这两个月会比较艰难,让南风跟6鲸好好相处,以后两家人还要当好多年的厝边邻居呢。
又让南风这个暑假有空了就多点去对面陪6爷爷和6鲸吃饭,之后等6阿姨回广州了,还得靠南风给6爷爷当小翻译。
姜南风腮帮子鼓鼓,前面一直&1dquo;嗯嗯唔唔”地敷衍应承下来,直到听见最后这一句,眼睛才亮起光,兴奋道:&1dquo;无问题无问题,我可以当6爷爷的翻译!中午和晚上都能去2o1吃饭!”
朱莎莉觑她一眼,把满满一勺水生倒进姜南风碗里,没好气地笑出声:&1dquo;吃吃吃,满脑子都是吃,好食妹。”
*
姜杰中午习惯午睡一会儿,两点后再去音像店。
姜南风今天早起,吃饱后更加犯困,但她想坚持一下,把给「莲」的信写完,下午好拿去邮筒寄。
昨晚她按「莲」的自述,重给他画了张画像,铅起稿,黑水勾线,头眼睛都涂上黑色,留出高光。
一米七,黑短寸头,浓眉,眼型细长,姜南风猜想,「莲」应该有些像《男儿当入樽》的樱木花道,但是是黑头版本的。
又或者,像流川枫剃了寸头?
所以她还在画中加上一个篮球。
姜南风本来想从买的信纸里挑出粉色的那两张来用,但粉色信纸右下角有两只趴趴熊凑在一起,脑袋上还有桃红爱心,她怕看起来太像情书,最终换成天蓝色的两张。
刚把写了一半的信纸摊开,房门又被推开了,母亲的声音同时传来:&1dquo;南风啊——”
姜南风翻了个白眼又叹了口气,熟练地把信纸翻面:&1dquo;干嘛啦?”
朱莎莉进门后,先反手把门关上,念了一句&1dquo;哎哟真热,要叫你爸去给你重挑个空调才行”。
她手里有一个黑塑料袋,姜南风认得,是早上母亲买菜回来时拎着的其中一袋。
朱莎莉打开袋子,从里面掏出一块布料,递给姜南风:&1dquo;你试试看,合不合穿。”
姜南风愣愣地接过来。
那是一件胸衣,不过和她早晨在流动摊贩那儿看到的文胸款式不同,也和少女漫画里的不同,手中这件没有两个小山一样的倒碗。
它是粉白色的,偏薄的棉布柔软,看上去有点像她正在穿的小背心,但是这件有背扣,在胸口位置会稍微厚一点点,而且有不一样的剪裁和车线。
布料轻微隆起,像过年时家里会摆的水仙花的花瓣。
朱莎莉说:&1dquo;我问过内衣店的头家,她说这种款式比较适合你们正在育的小孩子,但尺码不知道合不合适,我就先买了一个。你先试试,合适的话我明天再去给你买多两件替换,不合适了我也能拿去换尺码。”
姜南风的声音忽然变得好细:&1dquo;&he11ip;&he11ip;你怎么知道我想换内衣的?”
&1dquo;好歹我也是你老妈啊。”
朱莎莉揉了把姜南风的乌黑顶,声音像被太阳晒得蓬松温暖的棉花,&1dquo;你啊,有不舒服的地方得跟我讲的,不能总藏在心里。虽然你有时候想一出是一出,但要多跟我沟通,我会尽力跟上你的。”
想起什么,朱莎莉从袋子里又摸出几片卫生巾,放在姜南风的书桌上。
&1dquo;这个你先拿着,我估计很快也要用上了,你的书包里不是有个暗格吗?可以先放一片在里面。”
朱莎莉拿起其中一片,又去衣柜取了条姜南风的底裤,坐到床边:&1dquo;不要觉得不好意思,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每个女孩都会经历的。我先教你怎么用,你留心看啊&he11ip;&he11ip;”
午后暖阳灌满半个小小的卧室,像颗切开一半的奇士,风扇送出的风是温热,拂起正在一天天长大的女孩的尾。
女孩长大后很多年,都会记得这个夏日午后,母亲的声音也被暖风吹拂着,一页接一页翻开。
上面写着一个又一个,关于成长问题的解答。
*
6嘉颖趴在门板上听了好久,没再听到房间里有啜泣的声音,才稍微松了口气。
&1dquo;你看你看,小小事就哭成这样,真不知道你姐之前是怎么教孩子的。”6程坐在红木椅上抽闷烟,嘀咕道,&1dquo;不知道的还以为老6我虐待小孩,不就是剃了个寸头而已吗&he11ip;&he11ip;”
他本来音量都要提起来了,可想到小孩刚哭红了眼睛的模样,又生生把声音压了下去。
6嘉颖毫不客气地剜了她亲爹一眼,压着声音埋怨:&1dquo;你这个人就是这样,当大厨师当上瘾了,总要别人服从你的安排。”
她坐到另一侧的红木椅上,拿了自己的烟盒,还顺了老爹的火机,&1dquo;咔嚓”一声点燃烟,吸了一口才继续说:&1dquo;鲸仔本来就对这边不熟悉,你就不能等他适应了,再带他去剪头毛?非得今天就剪?”
6程年纪大了,没力气也不想去多管这离经叛道的小女儿,叹了口气说:&1dquo;这不是约了主任今晚去他家吗?那就只能白天处理头毛了啊。”
6嘉颖在漫起的白烟里翻了个白眼:&1dquo;见主任就见主任,头毛长点有什么所谓?”
6程满脸鄙夷:&1dquo;男孩子就要有男孩子的样子!以前就是没管好你们两姐妹,你姐不在了我也不多说了,可你呢?从小没个女孩样,呷烟呷酒样样齐,现在你也快三十了,赚那么多钱是很厉害很强,但也要赶紧谈个对象啊!结婚生奴仔生小孩才重要,千万不要学你姐&he11ip;&he11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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