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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楚江篱经过这一件事也明白了,自己也快要老了必须现在做一些事情了。
她现在已经答应了陆寒云的追求,就要他带回家见父母了。
家里和记忆力已经不太一样了,那间压抑的而又老旧的房屋随着父母的衰老也变得不再充满生气。
楚父楚母不再像以前那样暴躁偏心了,也许是良心发现了,觉得愧对于楚江篱了,也许是他们老了、病了,早就折腾不动了。
而楚父现在也因为各种事情得了尿毒症,恐怖撑不了多久了了。
楚江篱站在那略显昏暗的卧室里,窗外的阳光虽然努力地穿透半掩的窗帘,却依旧无法驱散室内那股沉淀已久的沉闷气息。
她的目光落在床上那个曾经跋扈无比如今却显得格外脆弱的身影上。
那个曾经暴躁又偏执的男人,此刻正被病痛折磨得形容枯槁,双眼中失去了往日的光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渴望与不舍。
过往的伤痕依旧隐隐作痛,不是一场大病就能抹去的,楚江篱明白。
她无数次在夜深人静时默默舔舐着因家庭不公而留下的伤口,每一次回想起父母的偏心与冷漠,心都会不由自主地抽搐。
她无视了父亲的眼神,就像以前无数次父亲为了苏豆蔻而无视自己那样。
然后她把钞票拿出来放在了床头柜上。
这是她能为这个家做的最后一点事情了,至少能让他们在最后的日子里过得宽裕一些。
楚江篱知道,自己无法给予更多的陪伴和关怀,她这些年只有释怀没有原谅,因为那些错过的时光,早已成为无法弥补的遗憾。
“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就这样吧。”
她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
床上的楚父剧烈咳嗽起来,探着身子要起来:“江......江篱,你能不能......能不能再叫我一声,再唤我一声爸。”
楚江篱看着地面,站在一旁的母亲掩面去了墙角哭泣。
“我们......都很后悔,江篱......如果能时间......倒流,我一定不会再那样对你…”
“这些年里......闭上眼睛都是你的样子,爸妈老了......你就原谅我们吧。”
楚父颤着声音诉说着悔恨。
“还有什么意义呢?”
楚江篱像在回答第一句,也像是回答第二句。
反正答案都一样。
她没有再多停留,转身离开了这个充满回忆却又让她感到陌生的地方。
陆寒云在门外等她,见到楚江篱出来,他立刻迎了上去,眼中满是关切:
“怎么了?这么快就出来了?是闹不愉快了吗?”
楚江篱轻轻摇了摇头,不想要让他担心:“没事,都处理好了,他们老了,也病了,我把钱留下就走了,没什么多说的。”
他感受到了楚江篱的不对劲的心情,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
“这样做会难过吗?”
楚江篱依偎在他的胸膛,眼睛没有像以前那样湿润,再次讲起来从前的事,平静地好像在讲别人的故事:
“在我小的时候确实过过一段幸福的日子,苏豆蔻出现的那一刻一切都变了。”
“苏豆蔻一个眼神,他们就能拿走我的所有新衣服给她,苏豆蔻一句饿了,我的一个月肉票全都要交出来给她买排骨。”
“这杆天秤就这么让他们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偏向了苏豆蔻,为了一句道歉,他们能按着我在地上给苏豆蔻磕头磕到头破血流。”
“所以你问我会不会难受,我只能说那些附着在我记忆里的委屈,让我现在不大笑出声就不错了。”
陆寒云听后,心疼得无以复加。
他没有疑惑,没有责备,只是更加用力地抱紧了楚江篱,试图用自己的温暖来抚平她内心的创伤。
“都过去了,以后有我在,不会再让你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他的声音坚定而温柔,照亮了楚江篱心中最阴暗的角落。
两人相拥良久,直到楚江篱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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