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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第1页）

田嬷嬷一惊：“难道不是为了阻止贤妃对您下手？皇后对贤妃下手，夫人您为何要出手阻拦？”

海棠突然一笑，笑得高深莫测：“没打算阻拦，我只是觉得，贤妃不会坐以待毙。既然皇后已经知道御药房的药壶是谁动的手脚，贤妃岂会不知自己的行为已经暴露？”

田嬷嬷勐地回过味儿来，低声惊叹道：“夫人，难道近来宫中的流言，竟是……”

“没错，就是我让人传的。不过，这不能说是流言，这是真相。让皇后明白一个真相而已。”

“原来如此……”田嬷嬷恍然大悟，原来贺国夫人早就在布局，这个局，一环扣一环，似一张鼓满了风的羊皮，只待有一个突破口，那股力道足以让整张羊皮冲上云霄。

海棠表情难得如此深沉：“你说，如果一个人知道自己谋害他人的真相暴露了，一般会怎么做？”

田嬷嬷想了想：“洗清自己，或者，灭口他人。”

海棠点点头：“是啊，嬷嬷说得对。可惜，证人是大理寺少卿与羽林军统领，你觉得她还洗得清自己么？所以，她定在盘算着，趁皇后尚未动手之前，将皇后彻底搞定。”

田嬷嬷叹服：“好复杂的心态。原来皇后要对贤妃下手是明，贤妃要对皇后下手在暗。这二人较的劲，非同一般。”

海棠道：“局势复杂，她们既想扳倒对方，也想顺势将我一起拉下水，我也只能将计就计了。”

大理寺少卿与羽林军统领，这两位也已是贺国夫人坚定的盟友。他们同一时间收到贺国夫人的密信，关于中秋的游湖赏月，不管皇后和贤妃双方的人手，对游船做了怎样的手脚，一定不许插手，暗中立刻告知蕴秀宫就好。

聂长风有点摸不着头脑，郭四海倒是一想就通了。想来贺国夫人是得了什么讯息，知道游船一定有人做手脚，但是，贺国夫人要借力打力呢，于是，二人只当不知道，不仅自己不知道，还暗中将西郊行宫的人手偷偷地调换了一部分，以方便大部分人都“不知道”。

中秋赏月（一）

阖宫女人千盼万盼，终于把景和二年的中秋节给盼到了眼前。

大概离中秋节还有数天之前，赏秋的队伍浩浩荡荡地从皇宫出发，向京郊行宫去了。

嫔妃们别提多高兴了。

景和帝后宫的女人，只须一句话就可以概括：一家欢乐、万家愁。她们都无聊得连宫斗都懒得进行。

皇帝只宠贺国夫人一个人，斗谁去？

斗贺国夫人，完全没机会，连皇后都退避三舍，没有嫔妃会去碰钉子。别到时候斗不赢不说，还把自己搭进去。

所以，后宫的生活简直太寂寞了，入宫时想象的你争我夺、惊涛骇浪，到这儿完全不存在。

或者说，完全不属于她们。

一直到出行的消息传来，嫔妃们几乎乐翻了天。她们大部分已经不指望能有亲近皇帝的机会，起码暂时不指望。但能出去走动走动，换个环境，改变一下当下的无聊，这简直太让人兴奋。

临出行的时候，二皇子秦源突然严重吐奶，把贺国夫人急得哟，差点也想不去了。

这哪儿成。这是景和朝有史以来最隆重的一次赏秋。

好在太医说，病情不严重，只是不适宜舟车劳顿，所以留了好几位医术精湛的太医，又将蕴秀宫的大部分宫人都留下，秦琰想想不放心，又把楚潆也急召进宫，这才提心吊胆地上了路。

内阁这回也极识趣。

虽说早就安排好，重要的折子还是得送到京郊行宫来。但丞相们体贴皇上。皇上向来勤勉，后宫少顾，不贪女色，除了贺国夫人之外，几乎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政事上，难得有这样度个假的机会，内阁尽量不来打扰。

所以，京郊行宫显然格外热闹而和谐。这景象看得两位皇太后非常高兴，总觉得是自己以身作则，把宫里的风气带得好。

顾绮影也在队伍中。

她得到了皇帝的宽赦，也懂得了低调行事，该是贤妃规制的仪仗也不用了，乖乖地与众嫔妃一起，坐着统一的黑布马车前来。

倒是贺国夫人如今并不算收敛。大喇喇地坐着红顶马车，随在皇帝和皇后的马车后边。

一大一小两艘游船，静静地泊在湖面上，嫔妃们每天去看一回，就盼着中秋节这天晚上可以坐上游船畅游秋湖。

海棠也盼着这一天。

羽林军那边已经递了消息过来。嫔妃们出游的那艘小游船，有幸已被人暗中“关照”过，羽林军依贺国夫人所言，只关注，不出手。将受损的栏杆位置和数目暗暗记下，递到了贺国夫人处。

而云惜华完全不知道，作为皇后，她对游船的结构还不甚明晰的时候，贺国夫人已经将游船的每一块甲板、每一道隔栏……都烂熟于心了。

中秋赏月（二）

由两宫太后和皇帝主持的首航，成为大良朝歷史上诸多游船试水时，最隆重的一次首航。

所有人聚集在豪华的大船上，品尝着全国最有名的师傅做出的特色月饼，欣赏着一年中最美的一次圆月。

游船的华灯，映在微微荡漾的水面上，好似要唱出盛世的歌来。

玉兔东升，皎洁清澄，斜斜地挂在深蓝色的天幕上。天上一个月亮，水中一个月亮。

吃完月饼，赏完明月，闲话却还没说完。两宫太后有些疲了，要回屋休息，皇帝是中秋节也一样有政事要处理，新晋的嫔妃们到底年轻，还没完够呢，不知是谁起了头，说还未尽兴，秦琰便让愿意继续游湖的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