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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这银莲白朵儿黛蕊，当真是好看，可惜只最后一茬儿了。”

  &1dquo;那有什么，咱们折雪殿遍植奇花异草，这银莲谢了，还有金花茶，最近昙花也还在出苞，前儿夜里我见了一朵正开的，当真美极。改日也该请夫人来看一看。”

  &1dquo;夫人每日大夜里从挽澜殿回来，忙着梳洗安置，哪里有空熬着看昙花。”

  &1dquo;也是。说起来我入宫四年，还是头一回见挽澜殿的轻辇载除君上以外的人。便是瑜夫人也不曾有过这般待遇。”

  &1dquo;谁说不是呢。而且夜夜来接，从前哪里有过这样的事。”

  &1dquo;但君上至今未来过折雪殿。听雪灯也没有亮——”

  那两名小婢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热闹，论及此对视一眼，都明白对方疑惑，又还是小姑娘，觉得不太好意思，就此顿住。棠梨腾出手来戳其中一名小婢的额头：

  &1dquo;你们才多大点儿，就操心这些事，也不害臊。”

  那被戳了额头的小婢反而褪了臊意，巴巴道：&1dquo;咱们在折雪殿当差，自然处处为夫人着想。前几个月咱们这儿跟冷宫也没大区别，不知遭了多少笑话白眼，如今夫人总出入挽澜殿，御膳司、造办司那帮见风使舵的，才对咱们上心些。”

  她歪着头想一想，不解道：&1dquo;但是棠梨姐姐，君上既同夫人要好，为何不来折雪殿?”

  另一个小婢赶忙呼应：&1dquo;可不是。君上不来折雪殿，听雪灯亦没有亮，那咱们夫人到底是承宠了还是没承宠?”

  云玺听她们越说越过火，终于忍不住佯咳出声。

  午后庭中寂静，这一声咳可谓振聋聩，那两名小婢连带着棠梨都唬得一跳。

  &1dquo;云玺姐姐。”

  &1dquo;胆子越大了。夫人一向不喜欢咱们议论这些事，你们倒好，大白天站在这儿说。”

  棠梨嘻嘻一笑，扯了云玺一角衣袖软声道：&1dquo;姐姐莫怪，此刻夫人在内殿，也听不到。咱们这不也是替夫人着急。”

  云玺伸手点一点她鼻尖：&1dquo;夫人都不急，你们急什么。传出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夫人天天盼着圣宠呢。”

  其中一名小婢不解：&1dquo;云玺姐姐，这后宫里，哪位主子不盼圣宠呢?”

  关于阮雪音的身份，关于青川时局，祁宫中不是全无议论。但她们都还是十几岁的小丫头，哪怕有所耳闻，到底不会真正放在心上。自家主子是否承宠，有多少恩宠，才是她们最关心、也最乐意谈论的话题。

  只听另一名小婢若有所思道：&1dquo;不过说起来，瑜夫人好像也不盼圣宠。但听说最近两个月，倒去了好几趟挽澜殿。”

  云玺不意她们竟消息灵通，无奈笑道：&1dquo;很多事情，咱们做下人的并不清楚。所以主子的事不要胡乱揣测，更不要妄自议论，做好分内之事便好。”

  先前问的小婢撇撇嘴，小声道：&1dquo;唉，听说君上与瑜夫人青梅竹马，自幼一起长大。这听雪灯就是要点，怕也不会是为咱们夫人。”

  第六十五章探香闺（一）

  几个人七嘴八舌，好奇的好奇，疑惑的疑惑，制止的制止，看似意见不同，却都全情投入，以至于顾星朗出现在殿门口时，竟无一人注意到。

  距离相当远，只能看出姑娘们聊得热火朝天，倒是听不见内容。顾星朗淡定，涤砚却蹙了眉，有些夸张地咳嗽一声。

  云玺对这道音色再熟悉不过，几乎都没转头看，直接迈步朝声音来源而去。其他三人亦反应极快，竟在瞬息间跟上了云玺步伐，一行四人以顾星朗都没看清的度顷刻出现在跟前，齐齐拜倒：

  &1dquo;君上万安!”

  涤砚颇吃惊，心想这些丫头脚力怎么如此好。顾星朗也有些瞠目，适应片刻道：

  &1dquo;都起来吧。”

  &1dquo;君上恕罪。夫人这会儿在午睡，殿中无事，大家便在庭中打理花木，一时——”云玺停顿，好在低着头，撒谎带来的紧张感减半，&1dquo;一时聊银莲的养护方法起了兴致，未曾注意圣驾，请君上责罚。”

  顾星朗并不打算责怪什么，涤砚却忍不住道：

  &1dquo;怎么连个盯门的人都没有?圣驾不至，其他人到访也不需要通传吗?”

  &1dquo;回君上，折雪殿人手比其余各殿要少，访客更是稀疏，故而没有安排专人盯门。但怠慢圣驾委实是奴婢们的过失，还请君上惩责。”

  顾星朗眉心微动，平静道：

  &1dquo;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人手不够就再拨些过来。偌大一个折雪殿，想要人手是什么难事吗?”

  云玺闻言一喜，想开口解释，终觉得不妥，于是只恭声应了。

  却听得另一道声音脆生生响起：&1dquo;回禀君上，折雪殿冷清，宫中各司一向不把我们放在眼里。逢着年节日，从端午到天长节，东西总是最少的。有什么好的，从饮食到衣料器物，都只紧着其他三殿送。夫人好性儿，不在意这些，奴婢们却是替夫人委屈得紧。今日君上不下旨，这人手的事，怕是我们求都求不来的。”

  说话的是适才叽叽喳喳的两名小婢之一，云玺皱眉，低声斥道：&1dquo;大胆!”复回身向顾星朗再拜，&1dquo;小丫头不懂事，圣驾前胡乱说话，君上恕罪，奴婢回头一定好好调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