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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明芙送任星野时特意在幼儿园门口等了会。钱秀莉目送舒斯泽上了楼梯,转身时现乔明芙正坐在车里朝她按着喇叭,见她看了过来吐出舌头笑了笑。
“秀莉,你能帮我找个房子吗?离学校和你家近一点,一室一厅就行。”
“干嘛突然要找房子?”钱秀莉有些不解。上次去乔明芙家接斯泽的时候只是匆匆一瞥,她仍能想起房子的落地窗纳进来的明亮光线,也能轻而易举的想到居住在里面的舒适程度。
乔明芙的双手摩挲着方向盘,“我交不起房租了。”
“啊!”钱秀莉满脸错愕,“明芙,你,”
苦笑让明艳的脸多了几分动人凄楚,“秀莉,我现在住的房子不是我的,是任威,星野爸爸租给我们住的。”
钱秀莉心头滋味难言,一时不知道该赞乔明芙高洁还是该骂她蠢笨。世俗的婚姻有律法约束,有道德舆论支持。都说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乔明芙的处境却像是挂在正高空中的太阳,明晃晃的刺眼难看。
“秀莉,我很傻对吧?”
“我知道,我是见不得光的人。”乔明芙落寞低头,她一直看着前方,生怕出了一点差错。可是她的人生道路,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错得离谱了。“那时我才二十一岁,刚从学校出来,千辛万苦才找到一份在楼盘宣传单的工作,第三天的时候我遇到了任威,他说喜欢我。”
在生下星野前的那段时光,绚丽的就像一场梦。幼年的乔明芙曾想,最好是做噩梦,醒来时才知道虚惊一场也是幸福的。可在她双十年华时却沉溺在一场美好又虚幻的梦中。
“你也喜欢他?”一语中的,钱秀莉却暗暗心惊。为什么她这个时候才想到呢?或许是一开始就被乔明芙和任威的这种关系蒙蔽该有的清明。她对乔明芙的欣赏却仍先陷入了取舍关系的现实旋涡中。
乔明芙转头望向钱秀莉,笑容苦涩,眼中却是一片清明,等红绿灯时她把刹的死死的,松开方向盘,双手张开伸了个懒腰,像只慵懒的小猫,她大大方方的说道,“是啊,我也喜欢他。”
“但我现在想的,是挣钱,给我,给星野一个稳定的生活。”
钱秀莉按照乔明芙说的要求,找了一个上午才找到三家符合要求的房源。中午在家草草的对付了一口,趁着午休时收拾了家务,下午钱秀莉又马不停蹄的去看实地看房。
第一家出租的房子离幼儿园大概五百米,离江城的第一实验小学也只有八百米,小区建的早,公摊小,一室一厅倒还宽敞,足够乔明芙和任星野居住活动。只是短处也是肉眼可见。小区外墙已经开始老化,管道时常生拥堵,马桶不通,老鼠会顺着管道爬进屋。钱秀莉拍了照片,又在本子上写下房子的优缺点。
第二家的房子离幼儿园稍远了些,小区楼龄不过五年,小区绿化足,外墙,电梯间,一股豪奢风格铺面而来。钱秀莉上电梯之后,又问了中介,“这房租真是一千八百一个月吗?”梳着大油头的中介直点头,“是,一千八,我还能骗你不成吗?”
等看到了房源钱秀莉才明白为何只有一千八一个月。说是一室一厅,那厅狭小的只能放下一个小饭桌,卧室只能放得下一张一米八的床,不过是长一米八。窗户高而狭小,白天在家里还要开灯。钱秀莉问了一下水电,中介这才支支吾吾的回答说这是商用水电。钱秀莉这才反应过来这分明是公寓打着商住的名头吗?搭电梯下来再一看电梯间的豪华装修,钱秀莉这才明白何为淋漓尽致的面子工程。
第三家房源钱秀莉不抱任何希望,事实上,她的直觉是对的。第三家房源结合前两家所有的缺点,唯一的优点是便宜。可钱秀莉一想到要乔明芙住在这样的房子里,都觉得是委屈了她。
她精疲力尽回到家里,将房源的照片和优缺点,地段和租价做了个文件给乔明芙。她真是累极了,头一歪就在沙上睡着了。
舒斯泽是被舒海林接回来的,钱秀莉还未醒来,睡梦中眉间都带着深深的疲惫的。舒海林站在她面前摇头叹气,他走到阳台上,看着满阳台洗好晾好的衣服,马桶和浴缸擦的光洁如新,地上看不见一点灰尘。洗碗池里干干净净,钢面的灶台都能照出人影来,就连油烟机都不见一点油污。
舒海林又走到钱秀莉面前,他刚才故意弄出点声响,可钱秀莉仍是没醒。就在家里做点家务而已,真得有那么累吗?
“喂,”舒海林忍无可忍的推了下钱秀莉的肩膀,没好气的说道,“你也该醒了吧?”
钱秀莉揉揉睡眼,立马找鞋子穿,“你都回来了?我马上煮饭,对了,还要去接斯泽。”钱秀莉抓了下头就准备出门,舒海林没好气的叫住她,“斯泽我已经接回来了。快去煮饭。你也没干什么啊?一天天的,这时候还能睡着?”
“我今天帮朋友看房子去了?”钱秀莉连忙解释。
“看房子?谁要买房?”舒海林语气稍温。
“不是买房,是租房。”钱秀莉快的淘洗好米,按好开关键,从冰箱里拿菜出来时一边对舒海林说道,“是星野妈妈,你见过的的。她要上班走不开。我就去帮她看看。”
“她要上班走不开,你倒是闲。”见钱秀莉往门口走去,舒海林的语气又急了起来,“做饭做得好好的,你干嘛去?”
“我去接星野,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提着包包带子的手指悄悄捏紧。
“还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给你多少钱一个月啊?”舒海林踢掉拖鞋在沙上躺下,“你就是想忠,人家都没这个机会给你,幼儿园的老师说了,任星野早被他妈妈接走了。”
钱秀莉从包里摸出手机,她给乔明芙的信息不见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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