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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6

  且说继鸾自楚归离开后，戏班的人总算恢复几分正常，请戏的东家本是极不乐意，想要来训喝一场，然而因先前楚归先来了那么一遭儿，又看楚归最得心的那位也在场，他们便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楚归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万一拔出萝卜带出泥就大不好，因此谨慎想了一回，还是先把人纵了。

  继鸾陪着柳照眉回到家里，柳照眉已回过神来，不再似先前木木怔怔，柳照眉的宅子继鸾也曾来过，虽不比楚家气派且大，不过胜在雅致清净，青石板路，雕花门窗，院内一株白玉兰将谢未谢，洁白秀美，屋里头八角木几上捧着吊兰，青翠雅。

  柳照眉不是个喜好排场的，家里只有两个仆人，行走戏班跟家之间另还有个跟随，如此而已，那随从知道事qíng非同寻常，就只跟到门口，没敢随着进门。

  家里的仆人见主人脸色不对，便捧了热水来，——柳照眉为了养嗓子，并不喝茶，只喝白水，仆人不敢多留就也散了。

  继鸾道：&1dquo;柳老板，喝口水吧。”

  柳照眉望着她，不知从哪开始说好，但总是沉默也不是个法子，他便道：&1dquo;继鸾，你这样跟我回来，三爷那边，怎么jiao代？”嗓子虽然仍旧轻沉了些，可已经褪了沙哑。

  继鸾把水往他跟前送了送，柳照眉果真轻轻喝了口。继鸾才道：&1dquo;走一步算一步吧，柳老板你不用担心这个。”

  柳照眉道：&1dquo;毕竟是我连累的。”

  &1dquo;哪是你连累的，”继鸾苦笑，&1dquo;这回算是我连累你的。”

  柳照眉见她说了出来，略一沉默，便道：&1dquo;三爷&he11ip;&he11ip;”

  他想问，又着实艰于开口，继鸾却明白他的意思，继鸾本也有几分心烦，然而有些事，却不得不说，继鸾想了想，就道：&1dquo;我弄不明白这个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他的心眼儿实在太多了&he11ip;&he11ip;先前本同我说的gangan净净，明明白白，你也知道，他是个眼高于顶的人，怎么会跟我有什么纠葛？”

  继鸾说到这里，就顿了顿，看了柳照眉一眼。

  柳照眉问道：&1dquo;先前三爷说过&he11ip;&he11ip;不会跟你&he11ip;&he11ip;？”

  继鸾叹了声：&1dquo;还记得我同柳老板说起，或许在他眼里根本没当我是个女人的事吗？我不知道他怎么竟变成这样地，不知是不是又起了什么心思在耍弄人。”

  柳照眉看着继鸾，瞧出她眉宇间的几分真切苦恼之意，他心想：&1dquo;三爷若是要戏耍人，总有许多法子，可是据我所知，他从不曾亲近什么人，且是个好洁过甚的，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下&he11ip;&he11ip;照我看，竟不似是有心戏耍，而是动了&he11ip;&he11ip;”

  想到这里，那心便像是在冰水里洗过一样，生冷地疼。

  &1dquo;三爷&he11ip;&he11ip;没对别人这样过，”纵然艰难，还是说出了口，柳照眉看着继鸾，&1dquo;或许他是&he11ip;&he11ip;对你真的有意。”

  &1dquo;不会！”继鸾吓了一跳，急忙地便否认。

  柳照眉道：&1dquo;我原本也&he11ip;&he11ip;不敢想象，当初三爷不择手段也要得到你，我还以为他只拿你当保镖看，我、我&he11ip;&he11ip;不敢想其他的，可是我心里也明白，还有些怕，或许我早就知道&he11ip;&he11ip;会这样&he11ip;&he11ip;”

  &1dquo;柳老板，你在说什么？”继鸾拧了眉。

  柳照眉忽然问道：&1dquo;继鸾你喜欢三爷吗？”

  继鸾耳旁嗡地一声：&1dquo;什么？”

  柳照眉道：&1dquo;你明白的&he11ip;&he11ip;”

  继鸾呆了会儿，便摇头：&1dquo;不！我没那种心思。”

  柳照眉望着她：&1dquo;当真？”

  继鸾恼道：&1dquo;做什么问我这个？我从来没对他起过别样的心思。”

  柳照眉道：&1dquo;那如果三爷真的喜欢了你，你会不会对他动心思？”

  继鸾摇摇头：&1dquo;别说他的心意令人难以捉摸，就算真如你所说，我同他不是一样的人，这是绝无可能的。”

  柳照眉慢慢地把那一杯水尽都喝完了，垂着眸子似乎在想事qíng。

  继鸾被他方才几个问题搅得有几分心烦，暗自调息了会儿，才问道：&1dquo;柳老板，今儿的事&he11ip;&he11ip;对你&he11ip;&he11ip;”

  柳照眉从怔忪里醒悟过来：&1dquo;这个&he11ip;&he11ip;不妨事的，或许&he11ip;&he11ip;”

  他慢慢说着，眼神变化不定，过了会儿，似下定决心般道：&1dquo;继鸾，你愿不愿意跟我一块儿离开这里？”

  继鸾一惊，简直比柳照眉问她喜不喜欢楚归还要惊动：&1dquo;柳老板？”

  柳照眉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看着继鸾：&1dquo;我想离开锦城，继鸾，我们一块儿逃走，离开这里吧？”他像是横了心，向来温和的眼睛里头闪着火焰似的光。

  继鸾震惊地望着柳照眉，向来反应那么迅的人，这会却像是被什么定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柳照眉站起身来，一直走到继鸾身前，他看着她，像是用目光把她定住了，他伸出手来，抚向继鸾的脸，腿往前迈出一步，从继鸾的双膝之间横入。

  继鸾略微反应过来，身子往后一仰，僵硬地靠在椅背上，柳照眉复往前一步，一手按在继鸾肩头，一手扶着她的脸颊，一寸一寸bī近下来。

  继鸾眼前一片混乱，柳照眉漂亮的眉眼忽地跟楚归的眉眼重合在一起，无比绚烂，仿佛能摄人魂魄，继鸾眼睁睁地看着，一直到他炽热而颤抖的唇贴上她的。

  双唇相接的瞬间，继鸾本能地转过头，背紧紧贴着椅背：&1dquo;柳&he11ip;&he11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