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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笑的冲动抑制不住,嘴角自己咧开,夸张地上扬。她抬起手把嘴巴捂住,眼泪又从眼睛流了出来。
一切都是无意义的。
夜晚,雨水,哭笑……毫无意义。没有月光,没有太阳。所有所有,都是寂寞的注脚。
天亮,夜里发生的故事都被隐藏。喝了太多酒,一早起来,许千的脸有些发肿。周梅问她是怎么了,她搪塞着说喝多了水。
“千千,你是不是瘦了?”
“没有吧,还是以前那样。”
“你等着,我把秤拿过来。肯定瘦了,眼看着都比以前瘦了不少。”
“怎么会……”
嘴上是这么说,但她能感受到身体的变化。最近这两个多月,几乎没怎么好好吃过饭。没胃口,强逼着自己拿起筷子,吃一点就饱了。再加上失眠,体重一定掉的更多。
周梅把秤拿过来放下。许千站上去,低头一看,果然,瘦了十三斤。
周梅觉得是她学习压力太大导致的,一边自责一边开导,让她不用把自己逼得这么狠、要适当放松。许千笑笑,点头予以回应。
她感谢妈妈从不曾想真正了解她的内心,也不关注她面临的问题,一直以来都只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给予她“需要”的支持和帮助。这让她不必撒谎掩饰,省去了不少麻烦。
等到周梅去上班,许千面对着空荡的客厅,才又感受到了眼前的生活是多么无聊。好像没有快乐了。遇见路帆之前,快乐很容易被感知;路帆出现后,经历了太多狂喜,以至于如今难以再分辨出琐碎中简单的快乐。每一秒都无聊透顶,没什么能让她期待。
把自己拖进房间,发现桌上的手机正在震动。接起来,电话那边,王旭然的大嗓门让人不得不拉远距离。
“千儿,给你发消息怎么不回呀?”
“没看手机。”
“不是吧,放假第一天就开始学习了?这有点过分了吧?”
“在客厅和我妈说话来着,手机在屋里。”
“你现在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你还行吧?”
“没什么行不行的,就那样吧。”
“今天下午,咱们几点过去?”
“过去干嘛?”
“歌舞会呀。”
“歌舞会?”许千飞快回忆了一遍,对这件事一点印象也没有。“什么时候发的通知?”
“通知发在高一那边了,咱们这儿没有。我和你说过了啊,你忘了?”
“不记得了。”
“……千儿,你是不是,不太想来?”
“我怕。”
电话两头同时沉默。认识了两年,目睹着她和路帆之间发生过的种种,王旭然当然明白她的想法。
“行吧,你要是不想来就算了。估计也没什么好玩的,就是唱唱歌、跳跳舞。我可能也不去了,确实没多大意思。诶,要不咱们四个去玩吧,网吧,或者去唱歌?”
许千感激朋友的理解和体贴。不管是之前困惑的时候,还是现在的惨淡收场,他们都默默陪在身边,接纳她自顾自的倾诉。
但是有的路,只能一个人走。再多陪伴也于事无补。只有真的在心里坦然放下了,才算战胜了过去。不然别人再怎么开导劝慰,夜深人静时还是会心痛到辗转难眠。
“我就不去了,你们三个去玩。我可能要自己理一理,一点点把这件事忘记。”
电话那边隐约传来一声叹息,“怎么说呢……害,我也说不好。我这人,不像人家明明,大道理张口就来。我就是觉得,有些事也不一定要忘记吧。怎么可能真的做到忘记呢?你不敢面对,所以才想忘记;那不如就勇敢点,逼着自己正视。”
“正视什么?”
“正视你们压根儿就没可能啊。嗯……我说话可能比较硬,但是,话糙理不糙吧。你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肯定还抱着侥幸心理,觉得有一点点可能,对吧?你总是在骗自己说只是时机不对什么的。你倒不如就彻底死了心,早点认清,路帆无论如何都不会和你发生什么故事的,不然她就不配做一个老师了。这样想,你自己也能解脱了,不是吗?”
许千安静地听着,不认同,不反驳。这些道理她何尝不明白呢?确实如他所说,即便走到了今天,她仍旧无比确定,只要路帆勾一勾手指,她就会回去。她也暗暗相信总会有那么一天,像她需要路帆一样,路帆也会需要她。
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她等下去,总会有尽头。
陷在爱情里面的人都是这样吧。以为会有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于是彼此纠缠,无法前进又不愿后退,两个人互相折磨,一耗就是好多年,甚至把这一辈子都耗进去才发现自己等的那个人永远都不会来。
哪怕只有一点点渺茫的可能,她都不愿放弃。宁可暂时地忘记,也不想正视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的事实。
“再说吧。走一步,看一步。”许千故作洒脱地一笑,想让电话那边的朋友放心,“第一段感情,总不能这么轻易就放弃了。”
又闲聊几句,挂了电话。
下午,她还是去了。
舞台光芒四射,人群狂热躁动。什么都和去年一样。她站在操场边缘的台阶上,做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时间过得真快。
每一年都有新的学生来到这里,就像那些所谓的新节目一样,重复着过去的故事。但是对他们自己来说,一切都是崭新的。
可能每一届学生都曾觉得自己是与众不同的,开天辟地,空前绝后。等到把三年完整走过,才意识到“年轻真好”,天真单纯又野心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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