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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立青刚才进门又忽然止步,指着门外道:“这里要再加两个婢女。堂堂秦王殿下的门外怎么能没个看门打帘的?”
坐在摄像机后面的安瑞麟闻言登时一乐,提醒道:“一会婢女拦你,你出手可别太重。”说着,他手一挥,导演助理小梁迅速拉了两个平头正脸的女群演过来。
第二次试戏。
“听说秦王病了?”这一句问话的话音未散,一身戎装的尉迟恭便已大步走了过来。
“参见尉迟大人,秦王已经歇息了。”门外的两名婢女赶忙施礼,试图拦住尉迟恭。
哪知面色沉郁的尉迟恭二话不说便将其中一名婢女推了出去。
那婢女猝不及防,向后踉跄两步狠狠地撞在房门上,整个人竟一跤跌入房中。
这一声立时便惊动了秦王,教他瞬间直起身来冷声问道:“何事?”
那婢女慌忙翻身跪地,口中懦懦道:“参见秦王,尉迟大人他……”
“臣,尉迟敬德,见过秦王殿下!”不等那婢女把话说完,尉迟恭已然大步流星地赶上近前,向着秦王叉手为礼。
李世民低叹一声,向那婢女挥手示意。“退下罢。”
“是!”婢女小声应道,躬身倒退出去,紧紧地阖上了大门。
程立青低着脑袋等了许久都等不到夏至那句“免礼”,这便诧异地抬起头来嗔道:“李世民礼贤下士,你不让我免礼啊?”
夏至狡黠一笑,理所当然地答曰:“秦王也是人啊!他刚刚被他亲爹放弃,你还来这一出?我在生气啊!”
“说地也有道理……”程立青双手环胸,过了一会方轻轻点头。但很快,他脑后灯泡便“叮”地一声大放光明。“尉迟敬德粗豪磊落不拘小节,你生气我未必感受得到!”
于是,第三次试戏。
李世民低叹一声,向那婢女挥手示意。“退下罢。”
“是!”婢女小声应道,躬身倒退出去,紧紧地阖上了大门。
另一边,尉迟恭不等李世民吩咐就已自行抬起头来问道:“殿下究竟是病了,还是招了小人的暗算?”
李世民目光一缩,面色瞬间又白上了几分。他一开始仍是忍住了没有说话,隔了片刻方低声道:“父皇已经应允,让我去洛阳。”李世民留在长安愈发不敌李建成与李元吉,若能去洛阳经营便是以退为进。
“也就是说,陛下没有出手惩治小人?”哪知尉迟恭却步步紧逼。
李世民沉默良久方缓缓言道:“洛阳本是我旧时经营,足以……安身立命。”
“殿下此去洛阳,只为安身立命?”尉迟恭大眼如铃一瞬不瞬地盯住李世民,眼底的凶狠暴戾犹如猛虎。
李世民当然明白尉迟恭的言下之意,却不自觉地移开了目光。只见他左手握拳抵在唇间,久久才道:“敬德,骨肉相残、古今大恶,我……”
“殿下何故做此小儿女之态?”哪知他话未说完,尉迟恭已然一声暴喝。“当年那个在战场上有勇有谋杀伐决断的秦王殿下上哪去了?殿下如今这般瞻前顾后畏首畏尾,不智、不勇!”
李世民又是一声长叹,许久方艰涩答道:“我亦知如今深遭忌恨,朝不保夕。然我若是逼宫犯上、谋逆篡位,何等凶险……”
尉迟恭闻言不由仰头大笑。“当年微臣跟随殿下二人双骑挑衅窦建德十万大军,来去如风出入无忌,莫非便不是凶险?”
李世民登时哑口无言。
“微臣出身寒微,没读过什么诗书,但也明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道理。”只见尉迟恭居高临下地望着李世民续道,“想那寻常农家,兄弟分家时,为了那一陇田地尚且要将人脑子打出狗脑子。何况殿下如今争夺的家当是这整个天下?”说到这,他忽然单膝落地执手为礼,一字一顿地道。“所谓先发者制人、后发者受制于人,还请殿下早做决断!”
李世民久久无言,面上却是倏忽数变,冷汗涔涔。过了很久,他才有气无力地吩咐道:“传令长孙无忌、高士廉、房玄龄、杜如晦、程知节、侯君集来府中议事。”
尉迟恭欣然领命而去,可他却不知道:秦王要议的,只是去洛阳的行程安排。
这一场试戏到此为止,程立青对自己的表演很满意。
可安瑞麟却摸着下巴低声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少了点张弛有度吧。”在一旁的围观的寇钧了然道,“武德九年,尉迟恭已经42岁了。就算他年轻时再怎么不读诗书不知礼仪,42岁的人了,也该懂规矩了。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真遇上难事,议事也难免着急,不会那么沉稳。总而言之,开场太急、结束太缓。”
听了寇钧的这番分析,安瑞麟的眼前瞬间一亮。
至于程立青,则已横眉竖目地指着寇钧吼:“你行你上啊!”
作者有话要说:
程立青:你行你上啊!
寇钧:你对力量一无所知!
飙戏(下)
程大炮向来脾气冲,但这种不分青红皂白胡乱开炮的情况大家都是第一回见,一时三刻竟有些转不过神来。当然,这只是大家,而不是寇钧。
寇钧仍气定神闲地坐在位置上,冷冷回道:“你的意思,我评价个冰箱还得自己会制冷?”
好了!不用管了!安心看戏吧,谁都不是省油的灯!现场几乎所有人的脑中都瞬间浮起了这个念头。
唯有夏至是例外。只见他赶忙从长榻上蹦了起来,拽着程立青解释:“大程哥,钧哥不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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