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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越挣扎着起身,把容悦也捞了出来。这池子水是不能泡了,拔掉水塞的时候还不可避免的看到了里面漂浮着的悬浊液,他脸上有些热得慌。
她站在浴缸里却还比他矮小半头,倒也方便了周越替她重新冲洗一遍头和身体。关了淋浴便用干爽的毛巾擦干她的小脸蛋和皮肤,又细细地去蘸她过腰的长,长比他想象中更难伺候,毡化反应让湿热的毛很容易打结,不仅如此,蓄水能力也远他的想象,刚刚才擦好一束另一束又开始滴水,像是永远都擦不干一样。在扯掉她第3根头的时候周越受不了了,弯腰把人抱出来裹进浴巾里,再也不敢动她的头,只用吹风机小心翼翼地吹。
周越吹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没顾得上替自己擦干,干脆抱着她蹭了蹭,皮肤上残留的水珠被她的浴巾吸走。
暖风呼呼地吹干了秀,周越有些郁闷地现她还是被自己弄掉很多头,一团一团的很吓人,叹了一口气,他把下巴顶在了她的心,喃喃道着歉:“对不起……”
“嗯?”容悦额头抵着他的锁骨,不太明白他在对不起什么。
“我把你头弄掉好多。”手指轻轻一梳,又掉落了几根,“……痛不痛?”
“没关系的……每次洗澡都会掉很多。”容悦依旧闭着眼睛,伸手摸索着握着他的手安慰。
周越终于察觉到有些不对:“怎么一直闭着眼睛?没冲干净?”他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指腹湿滑,他下意识地搓了搓,以为刚才的水没被擦净,对着光仔细一看却现她是满脸的泪痕。
周越的心又被她攥起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慌乱的吻细密地落在她的脸颊上,周越想替她吻干泪痕,却现新的泪珠源源不断地从她眼眶中涌出,他便慌张地用舌尖去舔她的眼角,“疼?我不是故意的,别哭了,乖,以后再也不碰你的头了……”
容悦闭着眼睛静静地任他吻着,表情平淡地轻轻摇头,声音平缓完全没有泣色:“我只是……想到了很多……很多很多,以前的事情。”
难道说她从刚才起一直都在哭吗?周越有些震惊,容悦在他面前其实经常哭,但那些泪水都是明烈的,欢欣与不满直白总是很坦率地呈现在他面前。容悦现在哭泣的样子就像是平时不哭的她,温和,安静,好脾气,不轻易给任何人添麻烦,只是一个人静静地闭着眼睛落着泪,一丝声音都不出,一点气息都没乱。
周越脑子空白一片,他愣愣地看着她,突然心跳剧烈了起来。容悦好像只有在床上、或者喝醉的时候才生机勃勃,才情绪明艳,而平时的她礼貌懂事知分寸,甚至温和到有些逆来顺受,却也从来不肯多亲近他一些。
就好像隔着一层毛玻璃,她就在他的面前,可是他眯着眼睛也看不清,伸长了手臂也摸不到,仿佛她与他身处两个世界。
她还在闭着眼睛默默流泪,晶莹的一滴滴反射着浴室暖黄色的灯光,垂在她的下巴上,难堪其重后坠落——
“你不是……”周越开口,声音嘶哑得吓人,他吞了吞口水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不是说想要抱抱吗?”
容悦点了点头,主动靠近了他,湿漉漉的小脸蛋埋进他的胸膛,被浴巾包裹的手臂活动不便,却还是勉强张开,虚虚环着他的腰:“抱抱。”
这两个字难得带着点鼻音,容悦好像终于从另一个世界回来了一些,周越神智顿时清醒了许多,他回抱住容悦,用指尖在她脑后揉了揉:“乖,地上凉,我抱你去被窝里,嗯?”
她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任由男人托起她,把她放在了床边。
周越放下她后从衣柜里取出睡衣和一件衬衫,自己先穿好了睡衣,毕竟在这种情况下赤身裸体地面对她总归有些不合时宜。潮干的浴巾被他解下丢在地上,周越单膝跪在床前替她穿上自己的衬衣,一颗一颗细细地扣着纽扣。
周越抬头看着她,觉此时的她真的很像一个洋娃娃,卷曲甜美的黑色长披在身上,皮肤也被黑色的衬衣衬托得极白,仿佛不带血色。他的衬衣套在绝大多数女性身上都很宽大,但套在此时的她身上显得尤甚,周越再次被她的娇小所震撼,她躲在他的衬衫里,好像随时都会消失。
放在她膝盖上的手缓缓下滑,捏起她的脚丫放在了他架起的大腿上,被用双手捂着。
“都冰了。”周越垂眸,皱起了眉头。
她在瓷砖地面上站了太久了。
周越顺着肌肉和血管的走向细细搓暖她的足尖,暗恨自己的不周,带着些歉意托起她的脚踝,用脸颊蹭了蹭她的脚心。
容悦闭着眼睛端坐在床沿任他摆弄,安安静静地没有任何反应,连呼吸都微弱,看得周越又是一阵心慌。他直起身子,有些失控般地把她压进怀里,她的样子实在太像一个没有生命的人偶,似乎从不曾睁开眼睛看过他。
“容悦、容悦、”他急声唤着她的名字,“睁开眼睛看看我好吗?嗯?乖,把眼睛睁开……”他抱着她,用下巴去蹭她的脸颊,温热且湿润。
“你抱着我我怎么看你嘛……”容悦缓缓说着,睁开了眼睛望向他的脸,弯起唇角笑了。
捧着她脸颊的手指立刻颤抖了起来,她透过朦胧的一层水雾看到他红了眼眶,表情透露出隐忍的痛苦,挣扎了几秒,而后他的额头重重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别这样,我很害怕。”
“……?”容悦歪了歪头,不太明白:“你在害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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