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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瑀宸满脸都是父亲的宽容,“云飞不是脏,是今早才和我怄气呢。”何胥非常没出息的心生疑惑,难道不是打到不敢怄为止吗?秋瑀宸满脸都是父亲的宽容,“云飞不是脏,是今早才和我怄气呢。”何胥非常没出息的心生疑惑,难道不是打到不敢怄为止吗?沉默大概猜到师兄在想什么,不厚道的在心里一笑,何胥一阵尴尬,连忙道,“教练知不知道,云飞在赌球。”秋瑀宸也没有弹被小家伙蹭到身上的土,这小刺猬,大条的时候倒是很大条,可敏感起来也过分,只是笑道,“赌球?他什么不赌,我看是认识小非的迟,要不然,俄罗斯轮盘少不了他一份。”何胥听闻小师弟机关败露,连忙解释,“小非不过是好玩。”秋瑀宸随口嗯了一声,“随他吧,他若还有胆子,只管接着玩。”就一句话,何胥突然觉得柔软的布艺沙发变硬了,腰以下腿以上的某个部位神经性的一抽,连坐姿也从闲聊的舒适型转变成挺拔的正襟型了,虽说心底莫名的恐慌,却还是不自觉的诤言直谏,“教练,核何胥认为,不管是否和篮球有关,赌总是不对的。”秋瑀宸笑了笑,“没关系,他从前是不得已,现在当然不会再给他惯这个毛病。”何胥这才放了心,毕竟是教练的孩子呢,可不能放任自流,看教练那么宠孩子的样子,沈师弟也绝对不是严格的家长,自己一定要肩负起叔叔的责任才行。这边才说着话,褚云飞已经换了一套相当考究的衣服,尽管只求家居的闲适,可无论是质料还是手工,无一不体现着秋小少爷的品味,尤其是看似随意实则精致的发型,刘海的弧度和蓬松度相得益彰,将褚云飞本就完美的轮廓勾勒得更加生动,“何叔。”下楼就是恭敬而不失亲切的招呼,举手投足都是属于贵族的从容。秋瑀宸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中却是难以掩饰的欣赏,“过来坐吧。”小刺猬如今的步法也变了,举步停足都是贵气十足,甚至在走到秋瑀宸身边的时候还微微躬身算是谢座,秋瑀宸心下笑道,真是个爱玩的孩子。何胥瞪大了眼睛望着褚云飞,这又是唱得哪一出啊,褚云飞现在倒是拉足了架势,“云飞先前失礼了,请何叔见谅。”何胥点了下头,突然觉得今天的神经变得无比脆弱。秋瑀宸一把就将自顾自高兴演戏的儿子拉到身边,狠狠刮了刮他小脸,“好了,别装了,你何叔马上就要回去了。咱们舒舒服服的说两句话。”褚云飞这时才伸了个懒腰,靠在秋瑀宸胸膛上,“听话也不对,不听话也不对。”何胥看着两父子的亲昵劲,不知在想些什么,好些时候才回归正题,“没想到会见到你,也没准备什么见面礼,不如我教个扣篮给你吧。”何胥是难得的全能型球员,虽然沉稳的性格让他平常很少有展示扣篮的机会,也因为状元不扣篮的诡异戒条不参加扣篮大赛,可他自创的几个扣篮真的是观赏性极强,绝对是力与美的完美结合,但因为使用的机会实在是太少,真正会的人恐怕真的微乎其微。褚云飞却是微笑着摇了摇头,“谢谢何叔,云飞大概不用了。父亲教了我好多,云飞还没练得过来,若是再学的话,每天恐怕连睡得时间都没有了。”何胥被如此直接的拒绝,也觉得有些尴尬,可他到底不是多心的人,也不认为褚云要心甘情愿感激涕零的去学,当年在纽约的时候,他曾经看过褚云飞复制他每一个灌篮动作,大概他自认为直接都学会了吧。因此何胥只是嗯了一声,也没说话。倒是沉默觉得有些尴尬,连忙又打了两句岔,可是说褚云飞在和何胥斗气吗,他又干什么都是规规矩矩的,说话也不带刺,也不用刻意的客气去冷落人,儿子心里怎么想,他这个做父亲的可是真的不知道了。直到何胥告辞,秋瑀宸和沉默也没有察觉儿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却是明显知道他的很难释怀,有些东西,可是宽恕,但是不能忘记,孩子毕竟还是孩子吧。褚云飞望着桌上的文房四宝开始发愣,上一节课学得东西到现在,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到底老爸教了什么呢,好像什么都没教,就是说了上课的规矩,然后讲了些书法的渊源名家之类的,看自己听得昏昏欲睡,威胁了一句下不为例之后就叫自己休息去了。再一次进专用的书法课书房,说实话,这里的气场真是和褚云飞不怎么相配啊,雪洞一样的房间,桌上是整整齐齐放好的笔架墨床镇纸砚台,唉,若是再加长大床,感觉和惩戒室也差不多嘛。褚云飞在房间里东张西望,秋瑀宸才一推门就觉得闷得慌,还没上课就想下课,秋瑀宸看小刺猬在凳子上真像只小刺猬一样蹭来蹭去,虽说不上摇头晃脑,可是也绝对是坐立不安,秋老师冷冷扫了他一眼,“我上次说的应该怎么坐,忘了吗?”褚云飞随便晃着手中的臂搁,上节课是说过的来着,好像是八个字,还满好记的,但到底是什么呢?对于明知道记不起的事,绝不花费力气去想,这一项是褚云飞的好习惯,如今他就在坚决贯彻执行着。像极了沉默的侧脸转过来换成像极了沉默的正面,眼神甚至带着一点点小顽皮,“我想不起来了。”褚云飞简直觉得无话可说,非常无奈地一叹气,重新调整了坐姿,秋瑀宸却还是不满意,“你的呼吸,你确定你现在的呼吸能够顺畅的写字吗?”褚云飞狠狠握了握拳,骨节响动的声音酝酿着绝对的不满,“站要管坐要管吃要管睡要管,现在连我呼吸也要管,爸,我今天在墓镧玩了一天真的很累,你能不能让我喘气的时候自在点!”秋瑀宸看褚云飞整个人已经直接趴在书桌上,仿佛意识都被冻结了一样,他并没有大吼大叫,只是顺手蘸了墨将笔交在褚云飞手里,“标准坐姿,一千遍。”褚云飞顺手就将毛笔扔进笔洗里,“爸,你能不能教我点有用的东西。”秋瑀宸望他,“我教你的就是有用的东西。”褚云飞胡乱抓着笔,用拿叉子的姿势在纸上画下了八个字,“头正、身直、臂开、足安,是,我写一千遍又能怎么样呢,写一千遍我就能做到了吗?”秋瑀宸并没有说话,褚云飞接着道,“标准坐姿,标准站姿,就算学会了又怎样,慕宸不是学会了吗?那他在沙盘上跪着,你告诉我那算是什么,标准跪姿吗?爸,我都十七岁了。”秋瑀宸根本没看他,径直出了门,褚云飞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生闷气,好端端的一天,早都说过了不想学,偏偏要上书法课,大好青春能不能做一点有意义的事。还来不及想完,秋瑀宸却已经重新进来了,手里拿着一卷绳子,褚云飞脸色刷地白了,不自觉地站起身向后退,秋瑀宸一眼扫过来,褚云飞连忙定住了脚,声音是强撑的稳定,“干什么?”秋瑀宸语声平静,“你不是不会坐吗,我帮你。”褚云飞一时之间有些错愕,还没搞清楚爸爸到底要干什么,秋瑀宸却已经将他拉过来按在椅子上,“坐好。”并不严厉的一声呵斥,褚云飞却非常不争气的摆好了标准坐姿,秋瑀宸几乎是连吐气都没有就用绳子将褚云飞牢牢固定在椅子上,褚云飞试图挣扎,可是才刚有动得意识就被秋瑀宸狠狠按住,等缠好了一圈,褚云飞才发现自己绝对是想喘口大气都不能了,秋瑀宸望了下褚云飞现在绝对的标准姿势,什么也没说,转身就出了门。褚云飞在后面高叫,“给我解开,听见没有,给我解开。”秋瑀宸冷冷道,“不想让我用锁扣把你脚也扣住的话就最好闭嘴。”褚云飞低下头看将自己捆得结结实实的绳子,才是一低头,却立刻拉得后背一痛,小刺猬不由在心里骂道,这么高超的绳技,怎么不去s俱乐部,可是实在是被固定的难受,稍微一动绳子就嵌进皮肤里勒得生疼,褚云飞顾不上走神就开始呼救,“解开!”秋瑀宸回头望了他一眼,却在褚云飞刚刚生起半分希望的时候重新转过头去,褚云飞被心头浓浓的失望击中,委屈道,“我就知道,就知道认了你你就不疼我了。”秋瑀宸停步,又是回头望了一眼,却是面无表情的走到门口,甚至还顺手关了书房的灯。褚云飞一个人被捆在凳子上,房间里虽然不至于立时是黑漆漆的一片,但也确实是暗的让人心慌,小家伙试图用手指去解开秋瑀宸的绳子,可是一向自负精通解缚术的褚云飞居然压根就找不到头到底在哪,当高手遭遇高手,有时候不一定是两败俱伤,因为还有可能分出一个低手,不过高手遭遇高手和低手遭遇高手的区别现在就分出来了,明知道不可能,褚云飞索性放松了肌肉,绑着就绑着吧,反正是老爸,难道还真能绑死了不成。这个世界上,最快而又最慢,最长而又最短,流逝的时候不知道如何流逝,煎熬的时候又一直在煎熬,唯一真正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就是时间。而此刻,在褚云飞的意识里,时间是相当漫长加难熬的,他对于黑暗倒没有沉默似的恐惧,贫民窟长大的孩子,适应不了黑暗就是适应不了生活。只可惜,身体是绝不像心理那么成熟的,尤其是被绳子捆住的时候。褚云飞现在开始胡思乱想了,乱想中时间会过得很快很快,但是因为身体对应疼痛的诚实和窗帘对于黑暗的隔绝,褚云飞很难判定现在已经过了多久,而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转化为更深一层的酸困,褚云飞对于老爸马上会回来的信心在一点一点减少,不会那么狠吧,不过是不想写字而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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