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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知著已经推开了门,后面的网管还在喋喋不休:“我可一句假话都没有说啊,那个尿了裤子的哥们能够给我作证。”
“行了。”闫知著说道:“我问你的时候再开口。”
我们几个人走进了厕所之中,推开厕所屋子的这扇门,可以看到左手边是一排便池,右手边则是坑式的蹲便器,蹲便器被小门隔开,一共有两间。其中靠里面的一间外面被人用锁头上了锁,靠近外面的那一间,则是开放使用。
此刻外面那间厕所的隔门是开着的,由于开合方向冲外,隔门挡住了我们的视线,看不到里面的尸体。但是我们能够看到从厕所隔间缝隙下流出来的鲜血,血液顺着瓷砖缝隙流淌,像是一条条有强迫症的蛇。
这些血迹已经凝固,无数的苍蝇正“嗡嗡”的飞在上面,大块朵颐。
正对着厕所门的是两扇窗户,窗户是开着的,意在通风透气,外面则是有防盗窗隔着。
厕所的整个空间相对来说是比较狭窄的,我们三个人站在其中,就已经很难走动了。不过网吧的厕所本就大不了多少,我记得我初中上网时的厕所,比这个还有污秽不堪。我们三个走在便池的边缘上,尽量不破坏地上血液的痕迹。
绕过了隔门,我们这才看到这个厕所的情况。
打眼望去,就看到了一具尸体半跪在厕所里,他的裤子都脱下来了一半,看样子死亡的时候,他应该还在上厕所。如果这个人知道自己这辈子会是以一种这样的方式死亡的话,要是我恐怕会气的活过来。
由于厕所隔间狭窄,他趴在墙上倒是也没有倒下。只是他的脑袋是靠着里面的,倒也看不清楚这个人到底是谁。但正因为如此,才让我们看清楚了他后脑勺上的伤口。如果非要我来形容的话,就好像是被一棒子打裂了的大西瓜。
在他的后脑勺上,明显能够看到一个深深的凹痕,让他的头颅几乎是直接瘪了下去。他的头因为血液的缘故全都黏在了一起,让这个伤口看起来不太清楚。不过连我都可以看得出来,这小子就是被人从后面一棒子打死的。
狭窄的厕所隔间里面洒满了鲜血,我顺着厕所隔间往上看去,甚至在天花板的位置,都有血液。
“这血滋得和喷泉一样,天花板上都是血。”我忍不住说道。
安画微开口说道:“不用那么大惊小怪,人在活着的时候,心脏是很强大的东西,它能够把血液供到人身体上的各个部分。如果是主动脉被割断,一瞬间的血液甚至能够喷射四五米的高度。”
“乖乖。”我说道:“人体还真他大爷的厉害。”
安画微没有理会我,而是对着闫知著说道:“从厕所隔间的血液分散形状上来看,这些血液都呈现喷射状,左侧门板血液较多,右侧相对较少。看死者头上的伤口,靠近脑袋的左侧,也就是左后侧顶骨的地方。”
“这说明,这里是第一案现场。”安画微对着闫知著说道。
“戴好手套和口罩。”安画微说着,便身先士卒的戴好了手套和口罩。
安画微半蹲下了身子,轻轻的用手去触碰这个男孩的后脑勺,她用手指比划着男孩头上的伤口说道:“长度足足有十厘米,宽度有两厘米。从上往下看,伤口长度每隔几厘米,就有一个横向的凹陷,从伤口上来分析,凶手拿着的应该是一根带着螺旋纹路的铁棍。”
“从受力上来分析,这根铁棍长应该有四五十厘米。这么长的铁棍走在路上很容易被现,我想他应该是把铁棍藏在了袖子中。而且看这个伤口,从上往下逐渐往左倾斜,伤口上侧深下侧浅,这说明凶手是左手持凶器,可以推断凶手是左撇子。”
闫知著点了点头,他看了看我:“推理者之前和凶手接触的时候,也推断出了凶手是左撇子,看样子这次能够确定了。”
“而且凶手的力气很大。”我对着两人说道:“我记得之前我和人打架的时候,经常看到有人拿着转头往对方头顶上砸。他们用的力气也不小,但是也没一下把头都砸扁了的。这是下了死手了,一击毙命。”
安画微点了点头,又补充说道:“嗯,也是压强的问题。钢筋明显要比砖块的受力面积要小,而且密度也高多了。”
“行了,你们两个不要站在这里了。”安画微对着我和闫知著说道:“把尸体翻过来吧,我要看看尸体的正面有没有什么伤痕。”
我和闫知著点了点头,闫知著一个人走进了厕所,双手托住了死者的胳膊,想要把架起来。但是由于死者裤子的原因,桎梏了两条双腿,让尸体怎么也托不起来。
“宿罪。”闫知著说道:“给这家伙穿上裤子。”
我实在是不太愿意,让我一个大老爷们给另一个大老爷们穿裤子,我实在是有些做不到。安画微见我似乎很不愿意,自己走了过去,细致的给尸体穿好了裤子,我也不幸看到了这男孩的小伙伴。
安画微扭头对我说道:“我们是刑警,就必须要尊重我们的职业。在我的眼中,已经死亡了的人,是不分老人小孩,男人女人的,在我的眼里,这些人通通称作是被害人。”
我让安画微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只好说道:“好吧,至少这个不幸的男孩,以后是没有机会使用自己的小伙伴了。”
闫知著将这个男孩架了出来,我赶紧上前去搭了一把手,和闫知著一人扶着一边。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看清楚了这个男孩的脸。在我看来,这就是一个十五六岁的网瘾少年,他的眼圈有点黑,看样子是经常上网的人。
“张勇军。”安画微看了看尸体,良久才说出了这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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