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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亦是双刃剑。”左三知从后面靠近裴陵。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用手指尖轻轻抚摸裴陵的脸颊。裴陵没有动,他任左三知的手指在脸颊上游走,待路过唇边时候,才张口狠狠咬了下去。
左三知吃疼,但连声闷哼都没有,反而把那根手指送进裴陵口中更深处。裴陵含住了那根手指,转身看着左三知黝黑的双眸,再次狠狠咬了下去。
“如果咬断了,你得吃进去。”左三知伸手抓住裴陵的手,拧起眉毛道:“你我都不是坦白的人,虽然这样没什么不好,但我们对彼此的恨意却都是旗鼓相当的。”
“是啊,旗鼓相当。我强迫你成为我的身下人,你就如法炮制来报复我。”裴陵张口,让左三知收回那根血肉模糊的手指。
“但明显你更适合当下面那个。你那时候的表情真的很诱人,因为你也感觉到很快活,对吧?”左三知把那根手指上的血涂在裴陵的唇上。裴陵冷冷一笑,突然出手,将左三知从头顶上摔了出去,接着翻身骑在左三知胸前,压制了左三知的反抗,低下头在左三知的唇上狠狠亲了下去,可唇齿刚刚碰上,他又停顿了下,站起身来踢了左三知一脚。
“你不觉得你反复无常的厉害吗?”受了那一脚后见裴陵快步离开,左三知便站起来对着裴陵的背影说道。
裴陵回头,嫣然一笑:“这不是很好吗?反正你也恨我,多恨我一些也无妨。”
“裴陵。”左三知再度开口唤裴陵,裴陵却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左三知低头看了眼手指上的伤势,从随身锦囊中掏出药抹上,又撕了块袍角包裹住。他尝试弯了下手指,觉得还能动。他开口骂裴陵道:“十指连心,你好狠啊。”可说完,嘴角又微微翘起。
狼烟燃尽,夜幕也渐渐低垂下来。继午后的那次宴会,刘时英再次举办了夜宴。从京城来的诸位官员跟所有的将军、校尉彼此见礼。裴陵站在众人后面,发现边关的守将自己竟然大部分都没见过。
“时英。新来的人很多啊。”裴陵走到刘时英身旁耳语。
“二皇子登基,自然要换掉先朝的一些武将。譬如大皇子的外戚孙家。另外,朝中新崛起的人马也都往边关重镇渗透自己的势力……所幸这些人还都不是中看不中用的家伙,打起仗来,还颇用心。”刘时英淡然一笑。
“那你管束起来不是很费事?”裴陵理解这里面的盘根错节,他知道官职大小有时候未必决定权力。看一个同僚不仅仅要看他官职大小,还要看到他后面的靠山,免得动他的时候不小心牵连到后面的庞大关系网,致使一事无成。
“众人都知道二皇子在登基前和我的关系很好,所以他们从这点上还是有所畏惧的。加上我在边关做事小心,也不曾留给他们把柄。”刘时英为人处事稍嫌中庸,但这样反而能让他在复杂的边关更顽强地生存下去。
“呵呵,总之你小心就好。谁不知道二皇子天性多疑。”裴陵点头。
“只要朝中没有比我强的武将,我就不需要太过担心。”刘时英借着给裴陵敬酒的动作,又接着道:“不过最危险的不是这些,你上次来信说的定边王的事才最难办。我手下有一支人数很少的小队,专门替我刺探各种情报。那定边王的事情曾引起过我的注意,但我没想他会有这样的胆子。可最近,我觉得有几个人还真不大对劲。”
“怎么讲?”裴陵觉得刘时英话里有话。
“白天已经开过筵席,本来晚上我没打算开,但我听到一些消息,说……”刘时英让裴陵附耳过去,跟他说了几句。
“哦。”裴陵表面未动声色,但心里已经大惊。他想到刚才赴宴途中兵士散漫,不由担心起来。
“不过,你没发现兵士的人数比白天少了吗?”刘时英笑笑。
“呵呵,那就好。”裴陵听到刘时英这话反而期待起来。他冲刘时英点点头,见有将官过来敬酒,便不再与刘时英交谈。
“裴大人好。”那将官是后到边关的人,没听过裴陵的名头。他刚才看到赵东一副外强中干的模样,便有些不屑一顾,此时来给裴陵敬酒,态度也有些傲慢。
“大人好。边关艰苦,有劳诸位替皇上分忧。”裴陵说着客套话,虚虚笑着。
“裴大人,你别看这个小子呆呆的,可是一员猛将啊。”
“是啊,裴大人,这家伙上次冲到敌人阵中,连挑敌人三员大将。”
刘时英手下一干将官鼓嘈起来。那人听了中人的夸赞,一股酒劲也上来了。他摸摸喝得发红的鼻子,对裴陵道:“裴大人,虽然平常搂着姑娘喝酒的日子也很少,但大家都是粗人,总搂着姑娘看一帮穿得薄薄的女人家跳舞也没意思。下官不才,给诸位大人、同僚耍上一路刀法助兴。”
“求之不得。”裴陵知道边关武将中大老粗不少,他瞧眼前这人态度虽不恭,但心直口快,倒也是个可爱的人。扭头看看刘时英,见刘时英也冲自己笑,他不由想起了多年前的军营,也是一帮快言快语的汉子天南地北地聊着、喝着……
那将官听了裴陵的客套话,更来了精神。他伸手跟离自己最近的武将要了柄刀,跟刘时英、一干文官拱了拱手,便舞将起来。他的刀势虽不优美,但看得出招招狠辣,是经过浴血奋战的成果。
“好啊,再来一路,给他们看看咱们边关武将的能耐。”
旁的武官们见此人耍出了气魄,不由鼓掌叫好。大声嚷着叫他再舞一路刀法。裴陵与其余几个文官看了觉得蛮有意思,但同为武将的赵东心里不快起来。赵东那身为兵部尚书的父亲在赵东年幼时便请人教授骑马、打仗的本事,因此在赵东眼里,那武将的刀法根本是小儿科。他本个性骄傲,此时见到大家都称颂那人,颇不以为然。他看那些边关武将们叫好,心下忍了,但看裴陵等一众文官也“不识货”,就负气站起来对场中那武将喊了声:“大人一个人没什么意思。在下也陪大人过几招,让诸位大人开心。”
裴陵想叫住赵东,但看赵东那样子,估计是九头牛也拉不回。他冲刘时英苦笑,刘时英也冲他苦笑,两人都琢磨最好打个平手,或者是赵东胜利,不然事情就有些难办了。
那武将看赵东下场,倒很高兴。他把刀丢在一旁,将衣袍半褪,露出上半身疤痕累累的肌肉,要跟赵东肉搏。
赵东领兵是领过,但没杀过人。见了那武将昭示战绩的身躯,心下有些怯了,但还是鼓足勇气冲上去与那人打在一处,招来众人的鼓嘈叫好声。
“裴陵,你说谁会赢?”刘时英见场中两人打得不可开交,便问裴陵。
“武艺上赵东胜了一筹,经验与勇气上赵东输了一筹。所以,不好说结果。”裴陵笑着,放眼朝帐中各排筵席望去,见角落里的左三知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人事不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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