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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大人有经验就好,在下求之不得呢。在下出身行伍,不懂太多规矩,一切都得劳动杨大人啊。”左三知一听心里就乐了,觉得顺水推舟把这个麻烦事情交给杨大人去办也好,毕竟自己要做的事情还很多,何况也不喜欢把时间花在这琐碎问题上。
“左大人客气了,日后常在边关,还得互相提携才是。”杨大人见左三知比战时平易近人许多,便笑逐颜开,继续热络道:“我已经差人去请城中的几位大人,等下要给左大人接风洗尘……吆,都来了啊,左大人您看,那边过来的几位就是城里的官员了。”杨大人见远远骑马过来几个,便指点给左三知看。
左三知定睛望去,看那些人华服冠带,都意气风发地骑马过来。而跟在他们后的,却是一个衣着朴素,面色忧郁的男子。这男子左右两旁有身着铠甲的亲兵陪伴,但本人却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没多少生气。
“各位大人好。”左三知提马过去见礼,待招呼打到那颓唐男子面前,还特意加大了嗓门道:“裴将军,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
裴陵狠狠瞪着左三知。他方才接到杨大人的通知,知道是李振中派人来城里布置庆功宴的事宜,可没料到这人竟然是左三知……年逾不见,左三知不仅脸上和手臂多了细细的疤痕,人也意气风发起来,看着自己的脸,竟是似笑非笑的模样。让人不由从心底往外愤恨。
“咳,裴将军,这是在李元帅帐下效力的左大人。”旁边的几位官员见裴陵面色不善,有心打破这尴尬局面。
“呵呵,左大人,裴将军一直镇守这里,是前方人马的坚强后盾啊。”另一位大人也跟旁边的人也趁机说了句话,不让气氛冷场。
“一介武夫而已,狐假虎威。”不听那些官员提起自己留守之事还好,一听那些官员的话,裴陵就想起了左三知在李振中面前进言不让自己上战场的事情,气也不打一处来。他本想数落左三知小人得志,却又觉得贬低左三知的出身是小人之举,便只能信口骂过,自己先纵马离去,留下尴尬的一群官员。
一介武夫?你不也是武将吗?注视片刻裴陵的背影,左三知对裴陵这不分敌我的批评报以淡然一笑。他转头,跟几个犹在尴尬中的官员谈起大军那边的事情,重新让气氛活络起来,不再是僵局。那几个官员没见过裴陵如此放肆,今日一见,吃了一惊才乱了方寸。他们看左三知泰然自若,不把裴陵这无礼之举放在心上,便暗叹左三知胸襟大度,也都顺着左三知的话头谈起大军庆功宴一事。
说起庆功宴,参加的共三路人马:李振中亲率的中路军,负责西北防务的西路军和镇守东北关口及海防的北路军。李振中算是三军统帅,但职权在战时调兵遣将,不包括平日的升迁贬谪方面的考核。因此,另外两路军各自有大将军带领而来,三股人马,浩浩荡荡,为了显示皇威,把两日内的路程拖了四五日才走到。
对于这种延误,左三知当军奴的时候便已经见识不少,因此不以为意,反而高兴自己的时间更充裕了一些。他已经从李振中那里接到线报,说钦差要晚大军数日才到,所以更不担心任务无法完成。
杨大人那几个城内官员听到了这消息也松了口气,帮左三知布置的闲暇时候便都来找左三知拉关系、套近乎。左三知拗不过那些人的盛情邀请,便去了,但酒席之间谨言慎行,不多话,听到什么也只笑不语,全凭那些人当自己是武夫一样的憨厚老实。
“左大人,都亏了你们,这望北城才一片安宁。”
众人晚上喝罢酒出了酒楼,杨大人便拉起左三知的手,显得很是亲密。他指了指不远处一座豪华的楼阁道:“左大人有没有性质去那里逛逛?杨某作东。”
“呵呵,杨大人好爽快,索性连我们的一起请了罢。”旁边几位大人笑道,都打趣杨大人。
“那是……”左三知从前没留意过那楼阁是什么地方。但听杨大人这么一说,就往那边瞧了瞧。他见门口两个男子正殷勤往里拉客人,而那些客人有的遮遮掩掩,有的猥琐油滑,便明白那里是让男子寻欢的烟花之地。
“左大人,我们知道军中也有营妓。可那些庸脂俗粉怎看得入眼?这家院子里的姑娘,虽然比不上京城那些的色艺双绝,但在这边陲之地,倒也很有名气呢。”旁边的王大人自命风雅,也常去那院里听花魁弹琴唱曲,偶尔还做个入幕之宾,因此对那地方很熟悉。
“这个……”左三知忙于战事,忘记了这层,因此没想到这几个官员怂恿自己去青楼,一时惊讶,倒不知道该怎么推脱了。
那几个官员见左三知犹豫,还以为左三知是伪装老成持重,便簇拥着左三知往那地方走去。左三知不好拂了众人的面子,只能小心措辞拒绝着。那些人当他是摆姿态,就劝得越发勤快,还用力拉拽着他的手,把他往那门里拽去。
不想进去,又不好折了几个官员的面子。左三知正伤脑筋的时候,却听不远处有人冷笑着道:“原来威震边关的猛虎将左大人也喜欢这地方啊。”
裴陵?左三知一听那讥讽的声音无比耳熟,嘴角便漾起丝笑容,知道这偶遇成了自己的救星。
“裴将军。”
“裴大人。”
……
几个官员听到那冷言冷语也松开左三知,跟裴陵见礼。众人施礼完毕,看到左三知身旁还有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眉眼含笑,十分儒雅,跟裴陵一起朝几人还礼。
“刘大人!”左三知看到这人,眼前一亮,上前很恭敬地与之打招呼。他在大战中一次跟西路军的人马汇合,对方带队的都是白袍猛将刘时英,两人也算是点头之交。
“左大人,别来无恙。”
刘时英点头,很含蓄地跟左三知打了招呼。他自从被调往西路军后一直等待时机,后来李振中来了边关,这才又赶上大战。数战下来,也是立了不少功勋。在战场上,他奉命和李振中这边的人马配合作战,因此见过左三知在阵前的手段和勇猛。因此,刚才见左三知被官员往青楼里拽时的无助模样,心里着实好笑了一番,没料到左三知在这种事情上和自己一样“望而却步”。
“刘大人好。”左三知听说西路军的先头队伍到了,没想到是刘时英本人带队。他知道刘时英跟裴陵关系密切,因此看两人一起出现倒也没什么意外感觉,只是刻意忽略掉裴陵,没有与裴陵打招呼,免得这位裴二公子像是那日找自己的晦气。毕竟,刘时英是军中声望日隆的人,裴陵的任性有可能让刘时英跟着尴尬。如果那样,就不妥当了。
“哎呀,原来是刘时英刘大人。”
“久仰久仰。”
……
旁边几位官员都有些醉意,因此方才没留意衣着朴素的刘时英。他们听到左三知跟刘时英打招呼,这才清醒了下头脑,也和刘时英郑重见礼,并邀刘时英、裴陵跟他们一起进这烟花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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