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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容易的就用手中的匕插进窗户缝隙里,慢慢的把窗户上的插销拨开。我极其小心的把窗户推开,尽量不出一点声音。她的里屋里,柔和的灯光中散漫着很轻柔的音乐,是她最喜欢听的邓丽君那甜美的歌声。这歌声,正好掩盖了窗户被推开时所出的极其轻微的擦擦声,一直到我站在了里屋那柔软的鹅黄色棉纱门帘外面,我才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我知道她一定在这时候吓的身子陡然一僵,然后我听见她慌乱的跑过去把电脑里面的音乐声关掉,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倾听。我又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我听见里面桌椅被她那战栗的双手摇晃的抖,她颤抖着声音问道:&1dquo;谁?谁在外面?”
我没有吭声。我挪开脚步躲在一边。她侧耳倾听了一会,没有任何声音。我听见她的棉拖鞋迟疑的踩在地板上朝门口犹犹豫豫的走过来,一只白皙的纤长的手指很小心的掀开门帘,那张我曾经仔细端详过无数次的美丽脸庞从门帘的缝隙中战战兢兢的望向黑漆漆的外屋。
就在这个时候,我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浸透了药水的手绢朝她的嘴上捂过去,同时冲上去紧紧的钳制住她的双臂&he11ip;&he11ip;
人才是最脆弱的动物。人们早已经丧失了原始的防御本能,其实杀人的人未必有多么强大,被杀的人也未必能有多么弱小,只不过,最终的战败者,最先在心理上输给了对方,因为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遭遇对方的主动出击而先输了气势,然后不知不觉的把自己定义为必输的一方。其实他们不知道,往往隐藏在黑暗中的凶手,才是最害怕阳光和暴力的。
时间掐算的刚刚好,当我把他也带到她那间屋子里,让她和他并排躺在一起的时候,他才渐渐苏醒过来。他睁开了眼睛,迷茫的眼神很快有了焦距。当他一旦想起来刚才所生的
一切,就立刻想站起来。但是他站不起来,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他仿佛失去了自己的身体,只有大脑还强烈的活动着,他的手,他的脚,他的嘴,他的耳朵都去哪里了?
我得意的望着他慌乱的蠕动着的,试图吐出一字半句的嘴唇。他的嘴唇真的很薄,像两片薄薄的刀子一样透着无情。我很想问问他,如果他们两个只能有一个人活着走出去,他会为了她牺牲自己吗?我甚至都能确定他的答案,我从来不相信能在这种生死关头把这仅有的一次生的机会让给别人。我多想让她亲耳听见那个会让她肝胆俱碎的残忍的答案,但是,她永远没有机会了,在我离开之前,我是不会让她睁开她那双美丽的眼睛的。我要做的,就是让他在自己最后清醒的时刻,睁着恐惧的双眼亲眼看着死神怎么样一步一步走向自己,而自己却没有任何办法逃避,甚至都不能出一句恐惧的呐喊!
一对幽怨的地下情人,因为感情的破裂,女人用一杯鲜红的毒酒杀死了她的情人,然后自杀未遂。当警察接到一个女人惊慌失措的报警电话后赶到现场,现一个男人死在女人那张温馨的床上,面色青紫,而那女人,裹着沾满鲜血的鹅黄色睡衣吓傻了一般钻在床角上,鲜红的血到处都是,空气中散着浓重的血腥味道,那血液还在不停的从女人纤白的手腕上流出来,染红了整个世界!最显眼的,就是四面雪白的墙壁上都用鲜血写满了触目惊心的大字:爱你,所以杀死你!
当警察从地上拣起满是女人和男人指纹的还残留着毒药的高脚酒杯时,当警察看见锁的很严实的门和窗户时,当警察在找不出第三个人曾经存在过的任何蛛丝马迹时,我相信他们没有理由不把你带走。
当然,他们也可能会质疑,为什么你没有跟他一起喝毒酒自杀,而是选择了割腕这种血腥的疼痛的,类似于自残的方式,但他们也仅仅只能猜测而已。女人本来就是难以琢磨的动物,一个女人,本来是想跟背叛她的情人一起哀怨的死去,却因为无比清醒的神志而最终没能抵挡住死亡的恐惧,报警拣回了自己的性命。我知道,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将有无数的街头小报在醒目的版面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刊登着这桩令人们在茶余饭后兴致勃勃的精心咀嚼着的血腥事件。
在这个敷衍的烦躁的年代,又有谁会去有时间有耐心去追寻那窗户插销上轻微的鲜划痕和铁门锁眼里那些细微的金属碎屑呢(那是我偷偷用她的钥匙配制的钥匙开门锁门时留下的,当然,我一共配了两把,另一把就挂在那把旧钥匙旁边,放在她一贯放钥匙的抽屉里,我也用它在铁门的锁眼里插过。即使那些笨蛋警察现了锁眼里细微的鲜金属碎屑,也不会轻易的起什么疑问)?又有谁会注意在鲜血浸透的地板上和外面无数人践踏的街道上,曾经有一双被厚实的棉絮包裹起来的脚踩在上面的痕迹呢&he11ip;&he11ip;而一个吓傻了的女人,神志偏执混乱到杀人地步的女人,她所说的话,她所承认和否认的东西,不知道在人们的眼中能保留几成可怜的可信度。
一个很世俗的悲情故事,一个只不过在警察局无数个悬案中增添了微不足道的一的案子。世界上最不值钱的就是人,世界上每天都有那么多的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失去生命,除了他自己的亲人,又有谁在几年几个月甚至几天内还能想起来这个世界上曾经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过呢?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世界从来都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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