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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岫顺着人流往里走，先扫了眼各个陈列柜，看它们都关得严严实实的，才放下了心。一只手从后面伸出来，温柔地蒙住他的眼睛。程岫说：&ldo;宋恩平？&rdo;蒙住他眼睛的手僵了一下。&ldo;蒋征？&rdo;曹琋无奈地放开手：&ldo;你就不能配合我一下吗？&rdo;程岫说：&ldo;我没有喊你爸的名字就不错了。&rdo;曹琋说：&ldo;你不是不想喊，而是忘记了吧。&rdo;&ldo;曹……&rdo;&ldo;算了。&rdo;曹琋说，&ldo;虽然我很想听你喊他公公，但一点都不想听你喊他曹公公。&rdo;他父亲和程岫梁子结得那么深，一部分原因是程岫太口无遮拦，曾经当面喊出他父亲背地里被人取的绰号。程岫哼了一声：&ldo;年纪大了，取个dna这么久？&rdo;曹琋说：&ldo;不是一个。&rdo;程岫看了他一眼。曹琋说：&ldo;那个实验室这么神秘，谁知道以后会跑出多少个故人，我当然要多取几个有备无患了。&rdo;程岫说：&ldo;我们也是故人。&rdo;曹琋笑容深深：&ldo;我们当然是故人。&rdo;&ldo;已故之人。&rdo;&ldo;……&rdo;曹琋说，&ldo;我去处理一下现场的监控录像，你不要乱跑。&rdo;程岫点点头，等他走后，抬脚走向站在角落里的黑熊：&ldo;有什么可疑的人吗？&rdo;黑熊一边嚼口香糖一边慢吞吞地说：&ldo;太多了。这些可疑的家伙，竟然穿着迷你裙黑丝袜，真相一个个都扣回去做个全身检查。&rdo;程岫：&ldo;……&rdo;虽然知道黑熊这么说是看他年纪小敷衍他，但是，这种话题真的很能转移人的注意力啊。程岫说：&ldo;我更喜欢肉色的。&rdo;&ldo;嗯呵呵，有眼光……&rdo;黑熊突然觉得不对，自己为什么要和一个还不到十岁的小孩讨论这么成人的话题，&ldo;你今天的作业做完了吗？&rdo;程岫说：&ldo;下个礼拜的都做完了。&rdo;&ldo;不温习一下吗？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是个爱读书的好孩子，从来不出去玩，也不和隔壁的邻居姐姐说话，尽管每次她出门的时候，我都会躲在门背后偷看。她就喜欢穿迷你裙黑袜子……哦，我到底在说什么。&rdo;黑熊自言自语着走开了。程岫的目光在人群中扫了扫，然后凝固在宋恩平军装展览柜前面。一个戴着宽沿礼帽的高个子男穿着一件老旧的皮大衣，认真地阅读着电子屏上宋恩平的个人事迹。&ldo;这些事你都应该背得滚瓜烂熟了吧？&rdo;程岫走到他身边。皮衣男下意识地将手深入内有口袋。程岫说：&ldo;我以为你不会来。&rdo;&ldo;父亲的纪念会，我怎么可以不到场？&rdo;宋昱的手指顶了顶帽檐，却微妙了挡住摄像头。程岫说：&ldo;这场纪念会我们花了不少钱，要不要赞助一点？&rdo;宋昱笑了笑：&ldo;我以为再见面，你会直接杀了我。&rdo;程岫说：&ldo;所以你才挑了一个大庭广众我不好下手的时机过来？&rdo;宋昱说：&ldo;我只是过来和你聊聊天，毕竟相识一场，我还救过你，当然，你可能已经忘记了。&rdo;程岫说：&ldo;你知道我恢复记忆后第一件想做的事是什么吗？&rdo;宋昱摇摇头。&ldo;就是把那些让我不得安宁的家伙召集起来狠狠地揍一顿。&rdo;&ldo;你现在过得很不错。&rdo;&ldo;我调整好了心态。&rdo;&ldo;看得出来，和宿敌眉来眼去，亲密无间。又一次忍辱负重的无间道吗？如果是的话，我不介意帮你一把。&rdo;程岫说：&ldo;我已经选择和他联手了。&rdo;&ldo;因为你觉得他比我可信？&rdo;宋昱摇摇头，惋惜地说，&ldo;这将是你这辈子做过最错误的判断。&rdo;程岫说：&ldo;判断的依据很可靠。&rdo;宋昱说：&ldo;可靠什么？就因为我顺利地将你救了出来，而他眼睁睁地看着你死了？难道这不是个人能力问题吗？&rdo;程岫说：&ldo;因为你有老婆而他喜欢我。&rdo;宋昱：&ldo;……&rdo;程岫说：&ldo;老实说，你要他的血液做什么？&rdo;宋昱说：&ldo;揭穿他的真面目。&rdo;&ldo;不用这么麻烦，你手里有我的资料吧，揭穿我的真面目，足够让他斗志全消。&rdo;宋昱低下头，对着他微微一笑：&ldo;不用试探我，这张王牌我暂时还不打算用。&rdo;程岫说：&ldo;那你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rdo;&ldo;最近庞家对港口管制太严格，不利于我离开。你们应该不希望我落在他的手里吧？我并不是一个守口如瓶的人，如果我不好过，不介意拖其他人下水。&rdo;程岫说：&ldo;如果你真的从港口离开，绝对不会轻易地告诉我。我不想你落在别人的手里，不意味着不想杀你。你这么有恃无恐，说明有了另一条路可走，军用港口？&rdo;宋昱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程岫对他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给他：&ldo;当做你当初拼死拼活将我拉扯到这么大的礼物。&rdo;巧克力一直放在口袋里，捂得有些化了。宋昱嫌恶地皱了皱眉，顺手将它丢进垃圾桶，转身往外走。等他背朝自己，程岫飞快地从另一道门出去，曹启智等在门口，顺手塞给他一个小包：&ldo;刚才是宋昱？&rdo;&ldo;王震和郭探准备好了吗？&rdo;&ldo;已经在路上伏击了。&rdo;程岫背着小包追上去，追到一半，就看到前面的人突然骚动起来，伴随着尖锐的喊叫声，四散奔逃。他站在原地，手伸入小包里，眼睛紧紧地看着闪烁的空隙，人流从他两边过，前面的空隙越来越大……宋昱不见了。曹琋从后面追上来，看到他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ldo;你见到了宋昱？&rdo;程岫点头。曹琋眼神阴冷地盯着前方：&ldo;这个挑衅我收下了。&rdo;宋昱敢大摇大摆地出现，就是仗着三人有共同的秘密，他们绝不敢在庞鹤园的眼皮子底下对自己动手，万一他落入庞鹤园的手里，三人都有可能玩完。程岫突然说：&ldo;王震和曹启智今天早上来宿舍了，你在学生会开会的时候。&rdo;曹琋目光一闪，看到郭探的身影从旁边的教学楼上一闪而过，脑中灵光一闪：&ldo;你让他们伏击宋昱？&rdo;&ldo;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rdo;他就是凭借宋昱以为自己不敢动手的心里，反其道而行，可惜，郭探动手太早。曹琋明白他的想法，摸了摸他的头，走到一边，打开通讯器郭探年纪太大，在学校太引人注目，借着骚动浑水摸鱼出去了，王震过来和程岫汇合，顺便报告情况。宋昱到底防了一手，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还是及时逃脱了，程岫有所预料，也不失望。不过校园袭击案目击者太多，很快就上了网络新闻，庞鹤园接到曹琋的通知后，差点咬碎了牙。&ldo;为什么不通知长颈鹿他们，要擅自动手？&rdo;曹琋说：&ldo;我不太确定，只是让郭探查探一下，没想到他直接动手了。不过，人的确是那个人。&rdo;&ldo;郭探，&rdo;庞鹤园顿了顿，才说，&ldo;晚上我们见个面。&rdo;依旧是那家五星级酒店。庞鹤园一早就等在了餐厅里，焦头烂额的他并没有点菜，而是不停地抽烟沉思。曹琋进去看了一眼，让服务员换了个房间。庞鹤园看了看程岫：&ldo;抱歉。&rdo;曹琋说：&ldo;大选不顺利？&rdo;校园袭击案还不足以让庞鹤园变色。&ldo;华家老三回首都星之后，一直在打着父亲的名号四处活动。他的父亲当初被戏称为&ldo;华慈悲&rdo;，人缘是实打实的好。&rdo;庞鹤园发现对曹琋，自己的心防越来越低，总是不经意地吐露心声，不由有些警惕，立刻收了口，&ldo;说说校园袭击案吧？到底是怎么回事？&rdo;曹琋还是那套说辞，坚持是郭探没有领会领导意图，擅自动手。庞鹤园说：&ldo;郭探的来历你们清楚吗？&rdo;曹琋说：&ldo;本想让原先的情报人员调查，不过人很快被你调回去了。&rdo;庞鹤园递了份资料给他：&ldo;人虽然调回去了，但该查的我还是帮你查清楚了。&rdo;话讲得太漂亮，曹琋只好领情。他接过资料，翻了几页脸色微微地变了。庞鹤园说：&ldo;之前听你提起万象系，我还以为是你多想了，没想到他们真的重回中央星系了。&rdo;曹琋合上资料：&ldo;郭探的爷爷出身万象系，他跟着他爸爸到奥黛丽星定居，两者应该没有多大关系了吧？&rdo;庞鹤园狐疑地看着他：&ldo;是你要调查万象系的。&rdo;曹琋说：&ldo;当年万象系那么多人，一个个追究起来，可能星国十分之一的人都能沾亲带故。&rdo;庞鹤园说：&ldo;但是他爷爷跟着的那个人姓马。&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