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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中赋定下身形后,抱拳道:“好浑厚的功力!不知阁下高姓大名,可是与我断剑山庄有旧?”这个“旧”字,当指的是仇怨!
来人并不答话,兀自背负双手,站立不动,就这么盯视段中赋。
萧子申见来人来后并无只言片语,暗想:“定是师尊他老人家不愿露了身份!”就出口道:“啧啧啧,原来是那不入流的紫衍破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自然是回了先前段中赋所言“原来是那不入流的七星定元掌”之语。
萧子申见得紫衍神掌败于七星定元掌,心里得意,适才自己又颇狼狈,务要讨得些口舌便宜,好捞回些颜面。
段中赋看着萧子申,冷笑道:“这位高贤使来,自与你那三流手法不同!你若不服,可再与我比划过,让这位高贤评点评点。”
萧子申摇头笑道:“我是没什么动手的心思了。你老子使出来,想来自与你那三流手段不同,你若不服,可叫你家老子来与这位高贤比划比划,看到底是哪门子功夫比较厉害!”这一番话,自学了段中赋言语,又故意加重了“高贤”二字之音,更是同时揶揄了二人。
萧子申想到师父上次出现也是袍子笼了全身,心里暗自好笑:“师父啊师父,你果然是个藏头缩尾的高贤!”想到此处,竟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段中赋大怒道:“小子,有甚可笑?”萧子申道:“别误会,别误会,没笑你,真的没笑你。”说完,竟笑得更欢畅!
段中赋一听,以为萧子申故意如此讥笑于他,心下大怒,功聚双掌,径自走向萧子申。那来人一个横移,又挡在段中赋身前。段中赋一时恼怒,喝道:“你!”
正在此时,只听得一沉重脚步声,一声一声响似闷雷,缓缓往此处前来。那脚步声听似寻常,却震得空气乍响,耳鼓生疼,萧子申连忙运功抵挡。
来人近时,萧子申抬眼望去,只见一四十多岁的道者,头束冠、身披道袍、背挂道剑、手持拂尘,须飘扬,踏风御气而来!
段中赋一见来人,喝道:“地阳子,怎来的这般迟?”地阳子并不理会段中赋,只眼露威光,看向灰袍人,道:“留下东西,你们离开吧。”
灰袍人稍微退了两步,伸手入怀,摸出一个盒子、一张纸,运劲掷向萧子申。
萧子申连忙接住,见纸条上写道:“臭小子,还不快滚!”果是师尊笔迹!萧子申心想:“师父花样也忒多,隔这么近,居然用传书说话,果然高人风范,就不说一字,咋滴!”
地阳子见萧子申接了盒子,怕是此子要遁走,哼了一声,瞬间移向萧子申。灰袍人见状,亦施展轻功去阻地阳子。
段中赋见地阳子来此,既不回自己话,亦不理会自己,那有把自己视作少庄主,心下大怒,亦追向地阳子,喝道:“地阳子,你站住,本少庄主正问你话!”
段中赋追到地阳子身旁时,地阳子已双掌连击,迫得灰袍人节节败退。
段中赋恼怒地阳子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竟出手攻向地阳子!地阳子见状,哼了一声,一掌接住段中赋来掌,劲道略吐,段中赋吃力不住,蹬蹬蹬直往后退。
段中赋见地阳子竟又无端对自己出手,再加上方才怨气,顿时怒火中烧,大怒道:“好你个叛门弑师的狗贼,竟敢对我出手!”
地阳子一听此言,脸色霜寒,只冷眼看向段中赋。段中赋心头一颤,兀自怕了,脚竟不听使唤,又直往后退,冷汗已湿后背。
地阳子声不带半点感情生气,冷冷道:“这是第一次,亦是最后一次!再敢妄言,就算庄主立于地阳子之前,我亦必杀你!”段中赋心下一寒,忙点头应是。
地阳子又提步走向灰袍人,刚走出两步,却停了下来,过得片刻,方道:“庄主只吩咐在下护得东西,可没说要顾你死活,更不曾言道不能对你动手。你若不岔,日后自叫庄主吩咐清楚些。”段中赋闻言,一时无语,愣在当场!
灰袍人借得这短暂之机,又送出一纸条与萧子申。萧子申接过一瞧,竟又是“还不快滚”四字。
萧子申见师尊不是那地阳子对手,自己若走,失了道义,自己留下,又帮不了忙,一时抓耳挠头,难以决断。
灰袍人见萧子申仍傻站在那里,就一掌扫向萧子申。萧子申知师父让自己走之意,但就此离去,日后还有何颜面与师父相见!况且,师尊也是为自己方现身遇险,自己岂能丢下师父独自逃离!想及此,竟抬脚走向那地阳子。
地阳子见萧子申不丢下同伴独走,赞道:“还有些良心,现在留下东西,我亦不为难你们,这是最后的机会。”
萧子申闻言大喜,心想:“先保得自己与师父的命再说。”就伸手入怀,拿出盒子,正要掷向那地阳子,这时,只听得一声长笑,道:“这般热闹,我岂能错过!”竟是尤、付二人来到。
萧子申见二人赶来,颇为不解,愣了一愣。灰袍人觑准萧子申分神之机,又一掌拍向萧子申,借掌力将萧子申连人带盒送了远去。
地阳子见得灰袍人行为,心下怒道:“好不知进退!”忙提气追向萧子申。尤人非哈哈一笑,纵身截住地阳子,灰袍人、付一鸣亦围了上去。段中赋也不管那地阳子等人,只提气往萧子申追去。
地阳子见三人围了上来,寒声道:“让开道来,否则别怪贫道手不容情!”尤人非嘿嘿冷笑道:“手不容情,嘿嘿,好一个手不容情,果然是一个手不容情之徒!”
地阳子明了尤人非话中之意,脸一寒,道:“你,找死!”身子一晃,已欺身到尤人非身前,拂尘直往尤人非脸上扫去。
尤人非知晓地阳子威名本事,不敢大意,忙侧身避开,抡掌起风,扫向拂尘,谁知竟无法撼动拂尘分毫。
只见地阳子功传拂尘,尘丝拢聚,尖端似钻,直如剑般刺向尤人非。尤人非只觉劲风刺面生疼,心下大惊,急急后退。
地阳子冷笑一声,右掌张开,催功过劲,拂尘竟平直漂浮于地阳子右手前方,旋转不息。劲风带起,空气嗞嗞作响,可见其威、其势、其力!
地阳子使出一招“追风赶月”,带起拂尘,直如风钻般杀向尤人非。
尤人非脸色大变,往日只听得地阳子威名,虽有高看,亦不甚放在心上,现下身临其境,方知何等深不可测,恐怕与教主难分轩轾!拂尘尚离尤人非四五尺,尤人非已感全身如被针刺,穴道滞碍。
眼看拂尘就要刺中尤人非,尤人非心下一横,双掌聚力,往胸前一合,欲要夹住那尘丝。正危急之时,灰袍人携掌、付一鸣仗剑从两侧杀到。
地阳子见灰袍、付一鸣二人来到,肩头微动,道剑出鞘半尺,剑气瞬,击向灰袍、付一鸣二人。
灰袍人大喝一声,连连出掌如风拍向剑气,身子被迫不住后退,退得十余步,方化解了剑气。
付一鸣仗着利剑在手,心想:“一道剑气能耐我何!”只功传剑身,长剑嗡嗡作响,震颤不已,向那剑气击去。谁知刚一接上,轰然乍响,付一鸣只觉一股大力传来,剑气透剑而过,延手太阴经,直达中府、转璇玑、往膻中而去。
付一鸣大惊之下,急忙稳定心神,功聚膻中穴,迎向那剑气。只闻一声闷响,付一鸣受力不住,一口鲜血喷出,瘫坐于地,再难起身。若非地阳子分功以一敌三,这一招之下,付一鸣就再难活命,可知如何侥幸。
尤人非趁地阳子剑气连时,双掌夹住拂尘尘丝。谁知拂尘力转之下,尤人非双掌血花溅起,竟是难于制住,大惊之下,急往左后退去。可惜仍迟了半分,尘丝点准右胸库房穴,尤人非胸口炸开半寸血洞,劲气瞬间入体。
尤人非后退之下,急运功化解,片刻喷出一口鲜血,方才化去劲道。心想:“好险,若非避开要害,此一击,恐就要重伤或身亡在拂尘之下!”抬头看向地阳子时,仍心惊不已!
适才三人合战地阳子,顷刻之间,竟一退两伤,且付一鸣伤重恐难有再战之力,此等修为,当真可怕!尤人非寻思:“今日之事,恐要好好回禀教主才是!”
地阳子看了看灰袍、付一鸣二人,不再过问,手持拂尘,径自缓步踏向尤人非。尤人非大惊之下,忙缓步后退,暗想:“他真要杀我不成?”寻思之下,急抬眼四处寻望。
正在此时,一华服老者飘然现身而来,沉声道:“地阳子,追图去吧,此三人,我来打!”地阳子抬眼看了看尤人非,叹了口气,回道:“是,庄主。”说毕,就纵身往段中赋、萧子申去处纵去。
地阳子走后,断剑山庄庄主段公明笑道:“尤长老、付长老,怎样?需要在下出手助尔等疗伤么?”尤人非哼了一声,道:“不劳段庄主大驾,今日之事,待禀明魏教主,教主自会向庄主讨个公道。”
段公明道:“这可是你说的,他日魏老儿怪罪下来,可别推到我身上,说什么我断剑山庄打伤了人,竟然不管不顾。”尤人非哼了一声,不再言语,给自己上了金疮药,又过去为付一鸣疗伤。
段公明又转身看向灰袍人,道:“怎么,阁下还不走?不担心你那‘乖徒儿’一个不小心就被地阳子杀了?”
灰袍人淡然道:“若地阳子伤他分毫,我等自不会放他干休!”说罢哼了一声,转身离去。段公明笑笑,也不过问,任由众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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