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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九鹤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扔下那根千疮百孔的狗尾巴草,不紧不慢地踱去杂屋,搬了把梯子过来,架在老树树干上,又用脚踩了两下,确定不会倒,这才开始慢慢悠悠地往上爬。
他爬到繁茂的枝桠间,拨开丛叶,露出一个不大的鸟巢,伸手在里面掏了掏,掏了一只灰不拉几的小鸟出来。
小鸟把头埋在翅膀里,茸茸的一团,一鼓一鼓的,仿佛气炸了肺。
方九鹤差点笑出声。
他揣着小鸟爬下树,戳它:“变回来。”
小鸟一动不动。
“你说你是仙君,怎么还跟狗吃醋?”
闻言,山殷“噗”变回来,落地打了个旋,一头撞进方九鹤怀里,把人撞得连退两步,又扯回来一把抱住。
一来一去,方九鹤只觉胸口气血翻涌,眼前嗡嗡发黑,又被勒得喘不过气,忍不住挣扎起来:“你……松手……
“我不。”山殷抱得更紧了,低头在他颈乂窝附近轻轻地嗅着,眼底闪过一抹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暗色,盛满了懵懂却宛如要烧尽一切的占乂有乂欲,“方九鹤,你不能不要我。”
方九鹤垂眸,看着山殷头顶翘起来的几根头发在不停地晃来晃去,半晌,悠悠道:“我是不喜欢蠢货。”
山殷肩膀一抖。
“但——没说不喜欢你。”方九鹤抽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若真烦你,早让你滚了。”
山殷没吭声。
许久,低低道:“你还是上仙的时候也嫌我不聪明,不肯与我渡情劫。藏了几百年,最后还是我死乞白赖地求来的。”
“求?”方九鹤想了想,问道,“你怎么求的?也这样哭咧咧抱着不撒手?”
“……”
山殷慢慢松了手,仍然低着头。
“如果换个人,我早让他滚了。”方九鹤捏住他的下巴往上一抬,看着那双有点发乂红的眼眸,“我不知道你我之间曾经有什么误会。在我这里,光靠哭哭啼啼地求可求不来喜欢。”
山殷眨了一下酸涩的眼睛,傻愣愣地回望着他,神色茫然中带着一点无辜。
“蠢货,”方九鹤低斥一声,将人往怀里一扣,吻住他的唇,“真是要被你气死了。”
山殷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眼底的火愈燃愈烈,亮得惊人,逐渐反客为主,扣着方九鹤的手腕,将人乂压在树干上。
方九鹤的发髻被扯散了,披落在肩头,夜风顺着半乂敞的衣乂襟灌进来,冷得他发出两声闷咳。
“你……”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盛着隐约的水乂意,意乂乱乂情乂迷中偏偏还透着一点难驯的不耐,“没人教过你这种事应该回屋里做么?给我回……唔……”
……
院子里的古树被乂撞得簌簌直响,不停歇地响着,抖落了一地树叶,偶尔还会有衣帛被挂住撕乂裂的脆响,将月色晕乂染得一片温柔。
……
今夜是采莲节,星星点点的灯火缀在远处的夜色里,光瞧着便觉热闹。
山殷将衣服给方九鹤裹上,意犹未尽道:“你想不想去采莲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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