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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崎嗤笑:“我没那个闲工夫。这种事情,还用调查吗?”言下之意,你根本不值得我去关注,但你完事后连嘴巴都不擦干净,让我不想发现都难。
尤其是充当第三者的角色。
宫静正想反驳,列车进站了。乔崎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转而走向另一个车门。
席川趁着上车的空隙,用不大的声音对她说:“玫瑰花不用心,送你花的男士还惦记着家里那位。”
这下,宫静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h市的张队亲自过问,让人把资料传了过来。鉴定科的人仔细对比了一下,凶手的确是同一个人没错。凶手是田萍的表兄,名叫陈德正,之前有过三起犯罪前科,被害者都是35-40岁之间的中年妇女,且她们都有一个特征,那就是单身未婚。之前他们因为一些错误的契机,找错了方向,认为凶手一直在北方一带活动,没想到在这边。一年前,那边还派人来田萍家询问过,但鉴于当时田萍和邓哲在同居,且邓哲精神还较正常,就没深入调查。”张二拿着一沓资料过来,扔给邢毅。
邢毅皱眉:“二队那边的人进展得如何?”
张二:“凶手有意从偏远的地方逃走,走的都是乡村小道。刚才乔崎发短信过来让我留意去h市的班车,我估计她已经知道凶手在哪儿了。”
“席川和她在一起吗?”邢毅冷不丁地问了这么一句。
“那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席川好像在追求你的心上人哎,老大,这次你可遇着强敌了。”他摸了摸下巴,一副八卦后还意犹未尽的样子。
邢毅没说话,拿了衣服径直走出办公室,走的时候给乔崎发了个短信。
……
下了地铁,乔崎侧过头问身边的男人:“你开车过来的吧?车子呢?”
席川双手插兜跟在她旁边:“我让老宅的司机开回去了。”语毕,他弯下腰和她对视,“现在要去哪里?”
乔崎拨了拨刚才被他弄乱的短发,轻声道:“当然是去找凶手,他的目的地是h市没错。邢毅让我在这里等他,他总归是需要我的。”说到这里,她扯唇一笑,“那些人都需要我,已经四年了,从来没有变过。”
席川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开口道:“我可以提供给你线索——中午回去稍微查了一下,今晚会有几只老鼠在暗处干坏事。”
“嗯?”
“我和你一起等。”他脱下外套,绅士地递给她,“天色有些冷了。”
“我看你脸色这么苍白,还是自己留着,免得感冒。”她冷笑着嘲讽。
席川瘦是瘦,但身材修长健美,脱了衣服更是显。他皮肤白是事实,但被女人这么一说,倒也有另一番滋味儿。
比如,他就把她的话理解成了:“脸色苍白”=“病秧子”=“性无能”。
他的男性自尊受到极大程度的伤害,且伤害的对象是自己心仪的女人,席川脸上瞬间一片黯淡。过了许久,他倒是有些赌气地收回拿着衣服的手,淡淡道:“总之,以后会有时间证明的。”
“是吗?”乔崎看着来往的车辆和对面高楼上的霓虹灯,反问道。
席川轻嗤:“当然。”
她不再说话。席川不知在看哪里,表情也失了以往的倨傲,变得无比严肃。沉默尴尬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二十分钟后,邢毅的车子开到龙市口那一瞬间。
“现在还没有确切的行踪,但是发现了些线索,计划去h市蹲守,那边也联系了人在高速路口查人。如果不出意外,大概明天中午就能抓到人。”邢毅下车后,直接忽视乔崎身边的某人,用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道。
乔崎:“去h市就不止一趟车,坐大巴容易暴露目标,凶手这点自觉恐怕还是有的。”
“这个我们考虑过了,张二已经把合适时段的所有班车出发路线和时间表放了出来,已经派人去蹲了。”邢毅道。
席川寡淡的嗓音适时打断两人的对话:“如果,凶手根本没有回h市呢?”
☆、晕车
乔崎蹙眉:“你什么意思?”
这会儿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席川莫名一笑,竟然让人背后生生冒出一丝凉意。他说:“你认为凶手的最终旅途,也就是最初的,这个想法的确很对。第一,死者家里的所有财产都被拿走,凶手在做着他认为应该做的后续工作;第二,死者死后被性侵过,他在诉求;第三,凶手最初并不想杀她,就连用绳子勒她的时候,都敛了几分力道;第四,他有正常的经济来源,但并不保证他就能满足自己的某些需求,比如毒品;第五,他在死者身上找某个人的影子。总结起来,陈德正,男,三十九岁,是一个良心未泯但极端矛盾的人。”
乔崎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席川继续说:“他可以为电视上的感人节目而哭泣,也可以在杀人时享受噬血快感,因为这种杀人犯,通常都有童年或者青少年时期的阴影。死者身上的刀伤,有很大一部分集中在腹部,知道为什么吗?”
“他在想象杀害母亲时的场景。”乔崎答道。
席川看向她,眼底写满契合的骄傲:“没错。”他收敛起嘴角的弧度,继续下去,“那晚,他向死者要钱被拒,随后和其有了争执,碰巧遇到邓哲清醒,三人起了冲突。我想你们都知道,邓哲一直扮演的角色便是凶手的替身。而我在验尸的过程中,发现死者经常被虐打;如果有动静也只能被邻居视为一个精神错乱的病人在殴打自己的女友这种悲情三流剧情,谁会去管?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一个被激怒的罪犯和一个被惊醒的精神病患者‘失手’杀了被害者,当然后者也难逃一死。”
“这是一场毫无预兆的屠杀。”漫天繁星的城市,冰冷而虚伪。
在席川这么多年的解剖生涯中,遇到过各种各样奇怪的尸体。有被奸杀的,被碎尸的,被毒害的,甚至活生生被人用刀一片一片将肉割下来,最后骨头□□在外,被蛆虫覆盖。那些邪恶的杀人方式,让他能感觉到他们在杀人时的矛盾和快感。那不是一时冲动,那是一种日积月累的罪恶。它们缠绕在内心深处,得不到诉求的出口,最终只能依靠血腥来得到慰藉。
邢毅看向他:“犯人是临时起意。以前所杀的女性也和田萍有着相同的年龄和特征,到底是怎样的童年阴影,让他这么仇恨自己的母亲?”
席川扯开嘴角,将外套穿上,动作慢条斯理地扣好衣扣,“那个时候他正处于青少年时期,至于他的母亲对他做了什么,我想你们可以从他在尸体上的所作所为来判断。”
乔崎打断他:“你还没说出最重要的一点。凶手的确是要回h市,他的最终目标在那里,你不可否认。”
“对。”席川并不否认,但下一秒,他就俯下身,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如果,有一群人将他的计划扰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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