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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们在演戏。不过这场戏是他应下的，那么就演到底吧，结束之后，绝对要从蒋容叶这泥塘里面脱身。正好借着这么个机会，断了这么多年的念想。

这么想着，顾余原本面对家长的畏缩都褪去了，他反手将五指挤入了蒋容叶的指缝中，扣住。抬起头看向顾妈妈，目光从所未有的坚定：“妈，蒋阿姨，我喜欢阿叶。”顾余顿了顿，深吸了口气，继续道，“从初中的时候就喜欢。”

这下就连蒋容叶都向他投去一个意外的眼神，顾余瞥了一眼蒋容叶，深吸了口气，知道现在的自己说什么在这人听来都不过是编的。忐忑之余也多了份失落。

还有什么比我的告白在你听来不过是一场戏剧所需的台词还要悲哀的？

顾妈妈看到顾余的表情，面色有些苍白。作为母亲，她太过了解自己的儿子了，如果是假话那么她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可此时顾余脸色的认真之色毫不作伪。

两人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见二人都是正经之色，一时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得转过头与彼此对视。她们也不是庸俗迂腐的长辈，关于同性之间，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或多或少也有耳闻，电视上也曾说这方面完全是天生的。

但是面对自己生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突然被告知以后不会娶媳妇了，无论是谁估计都要收到惊吓。

“可你们两个是男孩子啊，这别说孩子了，连婚都没法结！”蒋妈妈皱着眉头出声。

“现在社会上的接受率也在提高，国外很多地方也都已经合法化了。”面对自家母亲的疑惑，蒋容叶迅速将其反驳，被儿子噎到了的蒋妈妈话都被堵着说不出来，顿时憋出了一股气，身边的顾妈妈连忙安抚起来。

“你们两个，这事等你们父亲回来再说。”

“妈，我……”

“你闭嘴！先跟我回家！”

顾余本来还想说两句，结果看见顾妈妈满脸严厉之色，脑中的一股热终于散去，现在重新冷静下来想到刚刚自己说了什么，耳朵都忍不住一阵热。刚刚一不小心就给告白了啊……还是当着本尊的面……虽然，对方压根就没当回事儿。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后，顾余就给顾妈妈拉着手腕拖了回家，速度极快。顾余一路上不敢吭声，只得默默的跟在自家母亲身后走着。

顾余和蒋容叶两家人就是邻居，两道门都是相对着的，距离也不过才一米多一点。两个小辈早在毕业后就自己搬出去住了，这几天正巧是顾余他弟弟的生日，两家人以前在一个大院里处着，虽然分开了几年，但是前两年又遇上后就觉着这是命运，关系就越来越好。顾余弟弟的生日一到，两个在外边住着的人都被叫了回来，除了蒋容叶那还在外地上学的妹妹。

“你这死孩子，这都闹的什么事啊？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疼，疼疼疼……妈你别捏我耳朵，疼！轻点轻点嗷！”

一关门顾妈妈的真脾气就放开了，立马从抓着儿子的手改为捏起儿子的耳朵，揪着就是一顿骂。结果眼见自家儿子嗷嗷喊疼的模样，终究还是不忍心，气的她一放开手就转身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气鼓鼓的。

顾余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小心翼翼的瞅了一眼母上。

“你给我过来。”

母上大人发话了，顾余也只能揉着耳朵默默的移动脚步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坐在了一边的位置上，瞅了一眼扭着头不看他的顾妈妈，凑巧这会肚子突然咕咕的叫了起来，想起刚刚在外边只喝了杯白开水，摸了摸肚子，便小心的伸出爪子想去拿桌子上的苹果。

眼看就摸到苹果了，顾妈妈却在这会一个眼神扫过来，吓得顾余立马收回手，一脸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模样。顾妈妈看着儿子这副模样，顿时哭笑不得。不过这会可不能笑，这事严重性不小，可不能这样罢了。但是到底心疼儿子，于是拿起一个苹果就丢到顾余怀里，表情依然还是板着的。

顾余太了解自己母亲了，也知道顾妈妈不是太过迂腐的人，从小到大他惹的祸多着呢，被打被骂那也是常识。自我安慰了下，顾余便笑眯眯的拿起苹果啃了起来。

“妈你这苹果哪儿买的，真好吃，嘎嘣脆！”顾余吃的咔擦咔擦的响，弯着眼睛笑眯眯的讨好顾妈妈。

“甭给我转话题！你给我说说，你和小叶到底是怎么回事？”顾妈妈显然不吃这套，眉毛一竖就开始问起了正事。

顾余咽下果肉，小声道：“就……就那样啊。”

“那样是哪样？啊？”

“就是在交……交往啊……”

“交往！你们两个可都是男的啊！”

“男的也可以啊，你看电视上都可以……”

“可以你个头！我说怎么都没见你提过哪个女孩子，或者把哪个女孩子带回家，原来你……你！”

“妈你别生气啊，来吃个苹果消消气吧，这苹果真挺好吃的！”

“吃你个头！”

“苹果比我的头好吃。”

顾余默默的放下了手中的苹果，小心翼翼的瞅着顾妈妈的模样。以前他也有被问过有没有女朋友的事情，但是那会他都直接回答没有喜欢的人。顾余没想到顾妈妈会想到这里来，有些惊讶的同时，也有些愧疚。

他也不想喜欢男的啊，自从发现自己喜欢蒋容叶后，他就觉得自己对女生就没什么感觉了，虽然他对别的男生也没什么感觉，但是要他喜欢一个女生还是很有难度的，自我安慰了自己是gay的这件事情后，他就更加没想过去祸害女生了。

何况他那会还心心念念这蒋容叶呢。

“你就真的，不喜欢女孩子吗？”顾妈妈语气有些疲惫。

顾余抿了抿唇，虽然不想看见顾妈妈难受的模样，但还是明白长痛不如短痛这个道理，反正他就算和蒋容叶没戏，也不可能去找个妹子了。一是实在没感觉，二是他总不能随便去祸害人家吧，这太没道德了！他只能小心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确实不喜欢女孩子。

顾妈妈这下干脆一脸绝望了。

“对不起啊妈，我也不想啊。但是真的没感觉我也没办法……”顾余连忙丢下啃了一半的苹果凑到顾妈妈身边揽住她的胳膊。

顾妈妈缓和了些许，有气无力的看了儿子一眼，“你说你在和小叶交往？”

顾余微微一顿，下意识准备摇头，结果想到现在的情形和答应了蒋容叶的事情，还是点了点头。接着一想戏一定要演足才行，于是开口：“我从初中就喜欢阿叶了。”

虽然知道自家儿子没什么眼色，但是怎么就可以笨到这种地步。顾妈妈恨铁不成钢的想着，要不是她自认承受力不错，这要是别人，还没来得及消化就被这么一个直球打中，还不得一个气没上来直接气晕了。

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下突突跳的太阳穴：“这么说你还没和女孩子交往过，说不定你们都只是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