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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到明月心,希望借助她的力量共抗大敌。明月心却冷笑说:&ldo;开雨,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为了什么人而误了大事。水云宫处于目前这样的困境,那个女人难辞其咎。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若能亲手杀了那个女人,以平众怒,水云宫的人自然对你心服口服,谁敢不从你的号令!&rdo;觉得自己语气有些过分,又立即软声继续说,&ldo;开雨,我知道你是一时糊涂。你仔细想一想,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谢芳菲示众,水云宫内部的浮动愤怒自然而然平息下来。攘外必先安内,水云宫一定,还怕萧遥光做什么。他们在明,我们在暗,连我们的影子都找不到。可是目前飘摇的局面,难保不让他们抓住把柄,趁乱袭击。&rdo;秋开雨默然无语,冷峻地看着明月心,一直都没有说话。明月心见他居然没有立即答应,怒火中烧‐‐或许是妒火也说不定。两个人十多年来同生共死,什么险没有历过?竟然比不上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huáng毛丫头!她愤怒地威胁:&ldo;开雨,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若继续护着那个女人的话,可休怪我翻脸无qg!你也清楚你目前的处境。&rdo;秋开雨生平最受不得别人的威胁,当下冷冷地说:&ldo;明月心,要杀你还不难。&rdo;明月心震惊地看着他,脸上青筋浮现,显然动了真怒,扔下狠话说:&ldo;开雨,你真是疯了!你到底中了什么毒,怎么什么都分不清!好,好得很,你竟然对我说出这样绝qg的话,那我就真的翻脸给你看!&rdo;跨出门槛时候,停顿了一下,还是回头补充了一句,&ldo;开雨,念着以往的qg分,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后若还没有见到那死女人的尸体,你就好自为之吧。&rdo;秋开雨自然也想过杀谢芳菲,事qggān净利落,什么都解决了。可是一旦看着她,始终狠不下心肠。上次的噩梦犹有余悸,他不敢再尝试第二次。既然下不了手,自然就一力袒护到底。秋开雨一旦想清楚,便不再动摇。他想借助太月令的威望改变目前的劣势。当谢芳菲带他朝卧佛寺的密林中去的时候,他丝毫没有怀疑。等到明白她的暗示挣扎,秋开雨下定决心誓死保卫她的周全。谢芳菲为了他,等于彻底背叛萧衍,已经没有立足之地。而他也举步维艰,qiáng敌环伺。两个人同病相怜,相互依靠,只有彼此。那个时候他们眼里只有对方,在恶劣的环境下,来不及考虑其他。秋开雨却越斗越勇,看着身边的她,似乎有了一切力量,根本不将萧遥光等人放在眼里。他在等待反攻的机会。却料不到明月心将谢芳菲挟持走了。刚听到这个消息,用尽全力冷静下来。明月心只不过要他妥协,她知道他太多的秘密。秋开雨对她起了杀心,答应她在&ldo;心扉居&rdo;谈判,前提是保证谢芳菲的安全。他不肯受明月心的威胁,当看着明月心一贯下杀手的姿势的时候,秋开雨浑身僵冷,意识刹那间空白。万幸,万幸容qg趁机救出了她。他从来没有这样感激过容qg,绝望后重生的希望。后来他始终没有对容qg痛下杀手,或许也有这样的原因。局势再坏,秋开雨仍然游刃有余,整个雍州掘地三尺,仍然摸不到他的衣角。真正的噩梦是萧衍亲身说动天乙老道下的挑战书,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接下来。地点是他选的,卧佛寺,为了逃跑。山脚下成千上万的军马密密麻麻,想要瓮中捉鳖。秋开雨使的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惑人耳目的计策。天乙老道没有赶尽杀绝,或许是胜之不武的缘故。当然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杀死秋开雨。可是刘彦奇和明月心等人却在dong口守株待兔,因为左云泄了行藏。千辛万苦,用尽智谋逃脱出水云宫等人的包围,迎面是严阵以待的萧衍,箭如雨下。油尽灯枯之时,萧衍亲she的一支劲箭穿胸而过,他尽量将真气凝聚在胸口,久而不散。终于熬不住,昏迷过去的一刹那,他希望能见谢芳菲最后一面。眼睛往萧衍那边看了一眼,没有她的踪影。他心不甘,qg不愿地昏死。也许就是这种未完成的心愿,支撑着他不肯离去。他始终想再见谢芳菲一面,他的意志坚如钢铁。游走飘dàng的脑海里总是听到谢芳菲的呼喊,有悲伤,有哭泣,有深qg,有怜惜。潜意识里也知道自己没有死,一心一意想要醒过来再看一看她。等他攒够足够的jg力,睁开眼睛终于醒过来的时候,转头看见的是容颜憔悴、脸色苍白的谢芳菲,安静地靠在他怀里,全心全意依赖着他。紧靠住的人是谢芳菲的天,是地,是所有的一切,摸得着的,摸不着的。他不敢吵醒她,搂住她,紧实的拥抱,仿佛想要融为一体,恨不得合二为一。神思缠绵,心cháo澎湃。可是他体内的真气凝聚不了,秋开雨骇然失色,脑中快速运转,正在想办法的时候,看见了谢芳菲手中持着的太月令,有一瞬间的轻松。明白眼下的处境,立即要离开。他暂时失去武功,十分危险。本来打算让谢芳菲留在陶弘景的身边,虽然不舍,至少没有xg命上的忧虑。听到谢芳菲决绝地要和他一起离开,秋开雨热血涌上心头,没有阻止,他想看她。死里逃生,他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地看看她。屋漏偏逢连夜雨,竟然碰到刘彦奇,用空城计吓退了他。更加不满的是任之寒。芳菲居然忘记重伤的自己,只顾着搀扶那个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男人。秋开雨愤怒却又无可奈何,他拒绝不了谢芳菲的请求。扯过她,紧紧靠在她的身上。她居然还在耳边不识相地说:&ldo;开雨,等一等之寒,他伤得很重,跟不上。&rdo;秋开雨听了,不顾自己的伤势,越走越快。那个任之寒死了更好,跟他有什么关系!秋开雨痛恨任之寒和她曾经同生死,共患难,故意和她同睡在一起,却备受折磨。他的伤势复发,qiáng忍着疼痛,不让谢芳菲发觉。表面上沉沉睡过去了,实际上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地闹腾。秋开雨疼得浑身都是细细的汗珠,却不敢惊动她。第二天一大早他到外面通过手法联系左云,顺带买了一些谢芳菲喜欢的早点。回来的时候却听到言笑甚欢的两人。秋开雨怒气勃发,当场下逐客令,一意孤行。看见谢芳菲委委屈屈缩在那里,不敢多话。叹口气,将手中的蟹huáng汤包递给她,她的脸色立刻缓和下来。秋开雨和她一起吃蟹huáng汤包,感觉很好。秋开雨伤势未愈,武功尽废,还要四处查探,到处奔波,内心的焦躁虽然隐藏得很好,谢芳菲还是发觉了,却从来没有提起过。秋开雨悄悄地正要推门出去的时候,谢芳菲睁开眼睛在他身后轻声说:&ldo;开雨,外面凉,你加件衣服再出去吧。&rdo;晨光微曦,万籁无声里听得分外清晰。他原以为她睡熟了,乍然听到她的话,怔了好一会儿。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问过他是不是穿得够暖,连他自己也从来没有注意过。他重新走回来,掀开被子斜靠在chuáng头。谢芳菲眼中闪烁着晶亮的光彩,低喃说:&ldo;你不出去了?&rdo;秋开雨点头,低下头看她,半天才说:&ldo;嗯,不走了。今天一天都不出去。&rdo;谢芳菲抱住他,笑说:&ldo;真的?&rdo;随手拿起一件外套,也坐了起来。越过秋开雨的身子,拿起chuáng头桌子上的灯,说:&ldo;我看看你的伤。&rdo;见他胸口的纱布上隐隐透出微红,皱眉说:&ldo;开雨,等伤养好再忙也不迟。你看你,伤口又裂了。&rdo;秋开雨整理好伤口,说:&ldo;一点小伤,不碍事。&rdo;谢芳菲沉默半晌,闷声说:&ldo;开雨,还是等伤好了再说吧。你伤得这么重,洛阳也不太平,何况还有刘彦奇……每次你出去,我……我都有些担心,害怕……&rdo;她这番话说得吞吞吐吐,喉咙口像是压着一块石头,沉甸甸的。秋开雨每次回来,见她孤零零一个人坐在穿堂里,映着昏huáng的灯光,像有无数的话要说,每每yu言又止。他的心不但纠结缠绕,而且更加的焦躁。失了武功,如同失了宛如垂天之翼的鲲鹏。这样一来,难免冷淡忽视了谢芳菲。此刻见她这个样子,也有些凄然,说:&ldo;不用担心。&rdo;声音依然是清冷的,没有泄露任何qg绪。伸手环住她,像环住他自己的xg命一样。两个人原来已经纠缠得这么深了,像是扎根于沙漠中的树木,恶劣艰难,却屹然挺立。在左云、太月令,还有谢芳菲的帮助下,秋开雨慢慢地恢复了武功。可是,越发忙碌,难得回来一次。谢芳菲被困在这么一个死气沉沉的地方,越来越寂寞难耐。秋开雨摔了这么重的一跤,万事都得从头开始部署。水云宫目前还是由明月心主持日常事务。刘彦奇匆匆赶来洛阳,野心正炽,虎视眈眈。他隐隐嗅出北魏空气中的动乱,正是大展身手的时机,不由得热血沸腾,更加忽视了身边的谢芳菲。困在这样一座荒烟蔓糙庭院里的谢芳菲已经有些凋零。秋开雨敏锐地发觉了她身上流淌的哀愁,也开始有些惘然。两个人,不是相互喜欢就可以的‐‐不论是怎样的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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