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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无辜者有罪论1(第1页)

“儿与公主已经和好,父亲不必担心。”

林余石点点头,“其实都是你们夫妻之间的事,哪怕是到御前,也不能分辨个清楚,父亲母亲自不能帮你什么,只能是一再提醒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切莫真的要叫公主难堪。再有,你哥哥……父亲知道你这些时日很少去主动惹事,说明你在释怀了,这样很好,而父亲也期待你往后能更好。”

世珹作了一礼,道了句“儿定当尽力。”又停缓了下,“儿知道此次是冤枉大哥了,但此事真的没办法不了了之,公主那头总得有个交代。若说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都还好说,否则便会当是内宅妇人使的手段,专为我们夫妇而来,不仅是试探我与公主之间的情感,还兼告知公主我们家是有人不欢迎她的。”

林余石有些心不在焉,世珹话停了好一会,才是是的应和着。

“能这样做的,除却四房,家里就剩那么一两个,儿想不用查,父亲也能猜到是谁,若是大的做下的,也无甚所谓了,可若是小的,就……不知现在再教,还来不来得及。父亲且看该如何,左右儿不干涉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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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葭月初九,晴光大好,满地耀目,正是瑞敏公主出降宋氏的良辰吉日。

皇家婚仪,繁琐也盛大。驸马都尉去接迎公主车驾时是长长的一队伍,回来时更是浩浩荡荡,前后铺有仪仗,中间是来送亲的三、五皇子,还跟有抬着嫁妆的队伍,一连过去,足有一百五十余抬,从街头排到巷尾估计都不够排,更惶说还有隔了小半个时辰才出的一帝三妃。队伍绵延不绝,足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了城东宋太师府的门前。

而要进到府上行夫妻拜礼,则要经过一套又一套的礼仪规矩,这方能行。彼时堂上已经挤满了来观礼的人,大抵皇室亲族、高门贵眷都聚齐了。

婚仪的流程是多,但再多都会有结束的时候,而贤妃母女也终须一别。

身着的翟衣繁复厚重,头上的冠子亦是沉甸甸,赵宛娇只能让人扶着过来,但还没等蒲垫铺好,她就扑的跪下了,丝毫不顾地下的冰凉。不消几许,那精致的珍珠面魇就沾满了泪水,宋玄文在旁,欲劝又无话可劝,在他们身后的宋太师夫妇就更是了。

将门出身的贤妃,一向是习惯有泪不轻流,这次也不例外。只见她轻轻抹掉那一滴不见落下的泪,随后就给女儿一顿输出,无外乎是再说一回那些嘱咐了一遍又一遍的话。

贵妃、淑妃想插话却始终插不进去,堂上的其他人也如是。而皇帝虽面露过不舍,但也不过是一瞬的事,很快就带着他的三个妃子走了。

接下来就是赵宛娇被带去补妆,宋玄文跟着父母招呼众人入宴席。

既有宴席,便是无论分席合席,都无可避免要与不喜欢的人共处一处,就好比是宛妍和赵宛如。一个刚拿出雕刻精致的朱砂手钏,另一个就问起雪衣怎么不在,也不消再多一句话,就都明白对方所讽刺的是什么。三两回合下来,宛妍也厌了,就借着由男席那处传来的消息,离开了宴席。

天虽是晴朗,但依旧有咧咧寒风,宛妍没多停留,只是依着自小就熟识的内侍薛长风的指引,来到一僻静的长廊。

在长廊尽头立着人足高了宛妍一个头,模样是越大越不像,却都是一样的稚嫩而又成熟。

宛妍走过去,轻唤一句哥哥。赵景晔稍一回头,就看见她打了一个哆嗦,便很主动的将身上的斗篷递了过去,“你家驸马怕你出来冷着,特意嘱咐我拿给你的。”

“就那一小会,还冷不着我。”

“若惹了风寒,可又要吃药了。”

一想起那堆苦到涩的药,宛妍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便是赶忙披上斗篷,还把那带子牢牢的系住了。

赵景晔挥手示意不远处的薛长风和映雪再走远些,随后才道“你让人散布永安侯父子在昔日凌山救驾一事上有不轨之举,是有十足的把握?”

“我有把握能断定永安侯通敌叛国,可至多是有萧家人作证,如今萧澜表哥已经回洛州让舅舅们写陈冤书了,而我则明着引永安侯出手,令他狗急跳墙,但就是要连累四哥了。”

无论宛妍是否在明,罗均都不可能对付她的,因为弄倒皇子远远要比弄倒公主更有利。但赵景晔却不在意“无妨。罗家人的罪证,我已经搜罗得七七八八了,只消一个契机,就什么都妥当了,你静候佳音即可。至于萧氏,就交由给你了,我着实是不便与他们多有来往。”

宛妍点点头,“爹爹是要除永安侯的,就是不知涉及萧氏时,会否同意我的所求。”

“无论是萧氏,还是母亲和哥哥,对于爹爹来说,都是忌讳,最是不喜人提及,你切莫逼得太紧,如此次这般是最好了。再有,你适才也看见了,四妹与贤妃母女情深,而你与宛娇也是有姐妹情分在的,你须适当的顾及一下,如此爹爹才不会觉得你无情无心。”

宛妍一一应下了,又问“永安侯会行谋反事吗?”

赵景晔良久未言,后还是说了出口“关键在于罗维身上,他是越州督军,协领十五万大军,若无安排筹谋好想,怕会引起越州内乱。爹爹此前是一直不允其回京侍母的,就是信不过越州刺史,从而想在别的地方抽出人来接管,而今怕是巴不得他回京,切断其与南晋勾连起事的可能,可也怕会加快其谋反,从而引战事,而罗均和罗盛的京内四军……他们父子俩都出不得城,若则有什么,都好提前布置。”

“那这关键中的关键应是永安夫人,她若是死了,可不管谁愿不愿,罗维都必须回来。只是越州……”宛妍叹口气,“但愿越州这回能平安度过。”

这场纷争中,越州百姓是最无辜的,却也是最容易受到伤害的,可即便是君王,也不能保证全州的百姓无损无伤。

赵景晔轻拍着宛妍的肩膀“再过几日,就会有事要生了,而你……届时不管生什么,你都要置身事外。”

宛妍抬眼看着赵景晔,有话想说却又无话可说。赵景晔继续道“你和我是一路人,可又不是一路人。有些事,我能做的,你却不能,你能做的,我却不可以。故而……”

“我明白的。四哥,有一桩事,我须得与你说,我与赵宛如,积怨已久,无处可解,必须要有一个人输得彻底才能行。”

这两人之间的恩怨,赵景晔亦有所耳闻,只是不曾想会这样严重。他郑重的朝妹妹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保全你的。”

“不!哥哥要保全是嫂嫂,其后才是我,若则嫂嫂有了孩子,我还要往后靠。”

赵景晔顿如鲠在喉,半久都说不出一句话,只怕她从不认为世间会有人把她放在最要的位上,而他从无反驳的理由。他如今有妻子要顾,往后还有会儿女,爹爹疼她,可也会偏爱其他的儿女,或为朝局放弃她,而她的驸马……她应该会主动为世珹做出选择。

等宛妍再回到席上,赵宛如已经不见踪影了,而且还有好些个人都不见了,比如三皇妃和宋家大、二两位夫人。

作为“当今姑嫂友好相处的代表”,三皇妃跟着小姑子一起不见很正常,而身为主家的宋家人,最能主事的两位夫人齐齐不见,只余三夫人和宋太夫人在席上,就不大对劲了,显然是有大事且是耽搁不得的事急着要处理。

再到后来,连延恩姑姑都悄悄然的走掉了。意识到事有反常,宛妍就坐不住了,左一圈右一圈的问着周围人,终于有了可靠消息(四皇妃高氏传),赵宛如是和三皇妃抓奸去了,至于是抓谁的奸,就不得而知了。

宛妍并没多大心思去猜是谁被抓奸在床,只是在祈祷,这千万不要又是赵宛如设的局,她可是真怕了。哦对,最重要的是要与世珹无关,这自然就不关她的事了。

轰隆!一阵声响打断了宛妍的思绪。她随众人的目光看过去,原是次席和主席之间的屏风被推倒了。

在事故中心处,乌泱泱的围了一堆人,有被倒下的屏风刮到,此刻正哎哟哟的喊着的,有纯属看热闹而围过去的,也有手足无措站在一旁的,更有不由分说就开始指责起推倒屏风的始作俑者的。最后是宋三夫人扶着宋太夫人过去,才让她们都安静下来了,也让宛妍才看着制造此事故的人。

对于始作俑者是林若珍这件事,宛妍虽有觉得惊讶,但还是走至张氏身旁,宽慰道“不过是女孩子间的玩闹,婆母不必太过担心。”

张氏的心安下不过一瞬,就被一句“喜爱多年,如今终于下手”的话气到几尽晕厥,更不顾宛妍的阻拦冲至林若珍的面前,想问话却又气愤到无话可问,或者是羞于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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