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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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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器阁的小二前脚被抓走，后脚整家明器阁在鬼市销声匿迹了，秦箬跟着她徒儿去探查过几次，却是什么也查不出。

那小二被关进了重刑司，也不知在什么地方藏了毒，秋刀未搜出来，不过转身的功夫，她就中毒身亡了。

如此成了悬案。

这两件事下来，秦统领每日进宫都沉着张脸，不叫人敢打搅她。

明日便去夏狩，苏璟未在宫中收拾行囊，他甩开了跟着自己的宫人，独自去了翠明殿，彼时，玉墨正于宫中作画。

上好的宣纸上几朵牡丹栩栩如生，苏璟看了，也不得不承认他画得好。

“苏郎君怎么来这了？”玉墨见到苏璟显然是惊诧不已，他日日陪在帝王身侧，如何有闲情雅致跑到他这儿来。

苏璟抿唇，“我有事问你。”

“苏郎君，我先前确实妄想成为陛下的小侍，但如今…我有自知之明，便也不会去打扰，苏郎君不必忧心。”玉墨说道。

他之前有引诱之举，无非是想得陛下的宠爱，好过上安稳的日子，他的愿望已达成了，便也知足了。

苏璟看向他的目光很淡，仿佛眼前之人微不足道，不值得他花费什么心思，“季辞兰为何要救你？”

“苏郎君为何要问这个？”玉墨呼吸微窒，不由捏紧了手里的笔。

苏璟自顾自地说着，“你是已故大将军之子，季辞兰早查出的你的身份，因而救了你，却没有马上把你交给陛下，而是养在了风月楼，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冷汗从额头上滚落下来，玉墨露出个惨然的笑，“季女君是好心，至于为何让我待在风月楼，我无可奉告。”

苏璟话音一转，“秦统领来找过你了吧，一问三不知，她们确实不能把你怎样，但我不一样…”

“苏郎君，这是在宫里。”玉墨的声音抬高了许多。

“除非你身上藏着更大的秘密，季辞兰不放心把你交出去，也不想让你被其他人发现，才会瞒着你，让你待在风月楼。”苏璟接着说道。

玉墨眼眸中一闪而逝的怨恨，但很快消失不见了。

“她瞒着你，你不该恨她吗？”苏璟歪了歪头，弯起的嘴角凝固在那，眼里却没有什么笑意，平白让人感到寒意。

“让我猜猜，她给了你什么好处？”

苏璟往前走了一步，垂下的眸光落在那几朵牡丹花上，“你空有个大将军之子的名头，可你别忘了，你母亲已经死了，你想想你现在过得这般好，靠的是谁。”

靠的自然是陛下。

玉墨急促地喘了几声气，颠覆他念想的窒息感遍及全身，他强忍着心里的不安，试图平复愈来愈烈的慌乱。

他想起来了，在宫外，他不是什么大将军之子，他只是个被人豢养的玉炉，受尽屈辱却只能强颜欢笑的小倌，以及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

他所学尽是逢迎女君之术，在床上的欢爱之法，他不懂皇城中的尔虞我诈，只知谁救了他，他必是要报答的。

可那所谓的“好心人”，从一开始就是在骗他呢？

“你怕是不知，陛下有意让你以帝卿之尊从宫中出嫁，而你的婚嫁已全权交给我，你未来所嫁之人，是良人还是恶人，全看你能不能说些我不知道的。”苏璟缓缓说道。

在玄都，婚嫁之事于小郎来说，是天大的事，足以毁其一生。

他本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威胁其人来毫无愧疚之意，他只知这些繁琐之事，平白无故地妨碍了他和姐姐。

这几夜，他过得很不好。

良久，玉墨慢慢平静下来，“我说。”

苏璟翘起嘴角，离远些坐到了椅子上。

“我无意间撞破了一些秘密，那时候我以为自己要死了…”

出身季家的女君自是受万人瞩目，可在七年前，旁人根本不知季家主还有个女儿。

玉墨先前并未见过季家主，唯一见过的一次，就知…季家主极为厌恶自己的女儿。

那是个下雨的日子，外人百般艳羡的季女君跪在院中，府中下人静静看着，没人敢多说一句话。

只因季女君做错事了。她摔坏了一个瓷杯，扰了家主静养。

第053章苏郎君失踪了

隐约的雷声自天际传来，忽而一道刺眼的光劈开了暗沉的云雾，雨水顺着散落的发黏在脸上，季辞兰微微抬起头，半张脸由刺光照得惨白。

雨势更大，苍翠的枝叶随狂风摇曳，不堪风劲，断裂的枝木砸到了季辞兰身上，她闷哼一声，忍不住咬紧了牙。

这些年季家主对她不闻不问，每每见她时满是厌恶，她早该习惯，只是次次如此，她心中不免失望。

突然一把伞覆在了她头顶，“你又惹你母亲生气了。”

季辞兰一怔，眼眸随之睁大不少，是啊，是她惹母亲发怒，她刚刚到底在想些什么。

“季家主一直是这样的人，心中千言万语未能吐露，此乃其性情使然，但实情本就不是表面那般简单，你母亲爱甚深。”

遮雨的伞往下偏了偏，来人的声音愈□□缈，“你忘记了，你小时候生过场重病，是季家主忙前忙后，亲眼看着你醒来才放心。”

闻言，季辞兰平静下来，原本绷直的嘴角却是慢慢弯了起来，她的记忆中大多是母亲的冷漠疏离，唯一的这点温情也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

她自咎不已，遗忘这般重要的事，如何能对得起母亲，这样想着，她无可避免地幻想起那夜的情景。

母亲坐于她床边，眼中是难见的慈爱…

“你也知道，季家主向来不喜无用之人，你身为她的长女，她自是对你投以厚望，你莫要让她失望了。”执扇之人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