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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消息能隐瞒多久?
禅元原地踱步,片刻后又确认自己要弄清楚事情的真实性,才能进行下一步的动作。恭俭良的耐心不多,最多到今天晚上,等他一直没有打通夜明珠家的电话,必然会起疑心€€€€那时候,谁也不知道恭俭良会做出点什么。
“进来。”舰长阿奇诺的声音从传来,门半掩着并没有关牢。
他会杀人吗?会哭泣吗?还是会一蹶不振?会将自己和幼崽全部杀掉?禅元不知道。他敏锐察觉到自己内心对“温格尔去世”感到兴奋,残忍而没有人性的思维勾勒出一种极端的画面:
痛失父爱而无措的猎杀者,拥有最强大最美丽的外表,在这一刻脆弱无助。
只要抓住机会,打压他、欺骗他、禁锢他……可以做很多事情,保留他的天真、调教他的残忍,最后把一头野兽变成华美娇宠的景观。
禅元可以这么做,他觉得自己能够做到。他对温格尔阁下的病逝固然存在惋惜,但那是因为温格尔阁下同样为世间难得一见的美人。
他喜欢所有美丽的事物。
“温格尔阁下。”禅元轻声说道,亲眼目睹舰长阿奇诺点头。
他心中,小小地绽放出烟花,并娴熟地将这种不恰当的欢喜藏得严严实实。他眉毛颦蹙,难过与不敢置信浮现出来,“怎么会这样……”
“不只是这样。”舰长阿奇诺头疼地说道:“你见过他的家人吗?我是说,夜明珠家……恭俭良的雌虫哥哥们……”
*
房间内,恭俭良手酸了。
其实按下通讯这个动作并不复杂,重复次数和力度远远不及恭俭良给自己设定的自重训练。可偏偏每一声“嘟”精准压在他的嗓子眼上,不断下沉,不断下沉。
一直没有回音。
恭俭良感觉到口渴,他去厨房没找到水,索性带着通讯去公共区域接水喝。越是公共的地方,信号建设越强,因此向家里通讯的人也越强,又因人数众多,聊着聊着,总有人忍不住提高嗓音大声地说着问候。
“雌父……我很好啊……哎呀不要老是问军功这种事情。第二期任务才开始,哪里能这么快攒军功?我现在连下士都不是……不过努力,下一批应该有我的名字。”
“雄父呜呜呜雄父,弟弟呢?上学去了啊……好吧。通讯时间有限,第二期任务完成之前,两周一次通讯机会吧……没关系的。两周后就能再聊啦。”
“刚刚过去的雄虫?人家有雌君啦。雄父雌父,我现在是要以事业为主……什么长得好看?我这个样子去雄虫面前自取其辱吗?”
吵杂的声音,让恭俭良有些烦躁。他摇晃脑袋,感觉太阳穴闷闷地,坐下来喝水,费鲁利正巧坐过来,亲切道:“小良。你打通讯了吗?”
“还没有。”
恭俭良咕咚咕咚喝水,才放下杯子,觉杯壁上沾了红色。他第一次涂香膏,对雄虫种类繁多的保养品没有太多概念,好奇地用手指粘了点,企图将这颜色放回到嘴巴上。
费鲁利笑起来,“好看吧。我也只有这么一支。”他是军雄,鲜少买这种东西,但出任务难免会和外面接触,无论是广告还是街上的雄虫,他总见别人用,好奇也买了一支,“小良,涂上气色确实好一点。”
恭俭良擦了擦,转过头,“那、再涂一点?”
他白得很有气色,今天心情好,也不需要额外装饰,只是内心总觉得要多装饰一点。以前在家里,雄父也喜欢给他点缀漂亮的装饰,不过比此时更奢华,要在脸上点缀蝶族传统的纹面花卉,穿上繁杂艳丽的传统礼服。哪怕是出门,雄父都热衷将膝下唯一的雄虫幼崽,打扮成最得体的样子。
他说,“我们小兰花真好看。”
两个小雄虫身上没有镜子,他们便跑到有玻璃的廊道上,对着玻璃抿着嘴,就着倒影笨拙地上唇膏。
“好看吗?”
“好看啊。”费鲁利夸他,“小良本来就长得好看。”
恭俭良总算放下心来。他不知道禅元在哪里,也不知道小扑棱被抱到哪里,两个雌虫不在他身边,有些难得的寂寞。他继续拨通通讯,沿着路回到房间,费鲁利本想跟着回去,结果一通副队的通讯把他给叫走了。
安静的房间里,恭俭良忍不住钻入洗手间,摸摸头,看看嘴巴,继续拨号。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几乎要睡过去。
漫长的“嘟€€€€”声之后,急促的铃声传来,几乎将他的手腕震到麻。恭俭良连看都不看来者是谁,在迷糊之间他想不到除了雄父和哥哥外,会有谁知晓自己的通讯。
“喂?”恭俭良迷迷糊糊揉眼睛,道:“雄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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