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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橙子酱，是哪个人在我的面包里放了橙子酱！”瑞格斯不满的嚷嚷起来。

浮德等他的分贝低下来才说：“我知道你很希望赛文回来，但是最好不要用这种方法发泄情绪。”

他说话总是一针见血，瑞格斯悲愤的想，自己根本没有什么话回击他，因为他说出了一个事实，所以他只能闷闷的将涂了橙子酱的面包吃下去。

等他喝完果汁的时候，忽然抬头看着浮德。后者被他的眼神看的很不自然，一种犹豫中又夹带兴奋的目光。

浮德有些担心的放下自己的杯子：“如果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你可以直接说，不需要这样一直看着我。”

“噢，好的，这可是你说的，”瑞格斯立刻说，就像一个好不容逮到能发表自己意见的机会的小孩，“你看……赛文的请假条已经超过一个星期了，我联系不上他，你得知道，没有他在，我们的生活质量会降低一个，不，几个台阶，所以我们得告诉他一声，他超时了。”

“可是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浮德坦率的说。

“赛文不可能消失，”瑞格斯靠近浮德说，“他一定有什么事情要去办了，也许没人知道是什么事，但是总有人知道他哪儿去了。”

“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打听一下？”浮德挑了挑眉。

“我觉得你的想法不错，”金发帅哥热情的说，“你可以去试一下。”

“……我觉得赛文不回来也没有什么关系，”黑发男人露出一个完美无缺的笑容，“起码我觉得不错。”

“……好吧，”瑞格斯一下子站起来，“我自己去找。”

“在一群人类中找一个吸血鬼？”浮德拿起报纸浏览上面的内容。瑞格斯头也没回的走进楼梯旁边的甬道，那里通向赛文的房间。

其实瑞格斯很少到赛文的房间，毕竟瑞格斯从来不用找他，因为赛文总是围绕在他身边。瑞格斯知道一个管家其实不用做到像赛文一样的地步，但是……人类总是容易感到寂寞的，在寂寞的时候，有人递给自己一杯牛奶，总会让人觉得温暖。

他推开赛文的房门，他的房间很整洁，并没有多余的摆设。很多人觉得吸血鬼是强调生活享受的种族，他们的生命太长，必须得在生活细节上下点功夫。不过赛文也许是个例外，他的房间整洁到没有一丝多余的东西。

他保持着古老的习惯，在他的书桌上有一叠信纸和插在墨水瓶里的鹅毛笔。烛台旁边是拆信刀，还有一个相框，瑞格斯把它拿起来。

他在很小的时候离开了家，去了华盛顿，他对自己父亲的印象很单薄，他只是觉得那个金发的男人有些神经质而已。但是赛文桌子上的相框却给他另一种感觉。

这看起来是偷拍的，因为照片里的人并没有做出在拍照的表情，而且人物是侧面的。

这是父亲安切尔和赛文。安切尔戴着眼镜，正坐在白色的椅子上看书，阳光从他的侧面照过来，给人一种异样静谧的感觉，赛文在他的面前，正把一杯红茶放到安切尔手边的小几上。

虽然赛文一直给人一种温柔的感觉，但是这是瑞格斯第一次见到赛文这样的表情，温柔到让人心动，在瑞格斯的记忆中，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赛文露出这样的表情。

画面被停格到了那一瞬间，那里无论是安切尔还是赛文，都是瑞格斯陌生的。

“噢，令人怀念的照片。”

身后传来浮德的声音，瑞格斯直觉的退后一步，直接撞进了浮德的怀抱。

后面那个男人一点也不介意的搂住他，另一只手拿住瑞格斯手里的照片。

“你认识我父亲？”瑞格斯忘记了挣扎，眼睛盯着那张照片问。

“安切尔？是的，我认识他。”浮德柔声说，他闻到瑞格斯发间的味道，带着人类的气息，“猎人安切尔，他在我们中间很有名。”

“……我一点也不知道父亲的事，”瑞格斯轻声说，“在小的时候，我差点被他杀了。”

“很像他会干的事情，”搂着他的男人柔声说，“我得谢谢他手下留情，虽然这会儿他可能听见不见。”

“我父亲看起来跟赛文的交情不错，”瑞格斯的指尖轻轻摩挲着相框的玻璃，“赛文很温柔。”

“安切尔杀过很多吸血鬼，包括一些血统高贵的贵族，我感觉他的一生就是为了杀戮，”浮德轻轻的说，他印象中的那个金发的安切尔总是手上沾满鲜血，“真不敢相信，他真的死了。”

“他真的死了。”瑞格斯的声音听上和平常没什么不同，“我参加了他的葬礼，他的头都和身体分开了，把它们缝在一起后才下葬。”

沉默了一会，瑞格斯又说：“人类和吸血鬼总是有区别的。”

“的确如此，吸血鬼的头要是掉下来了照样可以接回去，”浮德柔声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合常理的地方。

瑞格斯终于感觉到这个姿势有些不妥，他在浮德怀里轻轻挣扎起来，但对方完全没有要放手的样子。

“哎……等一下，这张照片是在哪里拍的？”瑞格斯忽然停止了挣扎，把照片从浮德手上拿了过来。

照片的背景是在一个极大的花园边，可以看到垂在地上的厚重帘幔，还有远方一些高大的柱子。

“……这里不是美国吧？”瑞格斯说，“这些柱子的样子看起来很古老，美国应该没有这类东西吧。”

“的确没有。”旁边的男人柔声附和他。

“父亲拿的那本书看起来很旧，连书名都看不清——我一直都不觉得他是个喜欢看书的人，”瑞格斯继续说，然后转头问浮德，“你觉得这里是哪里？”

“是欧洲某个城堡吧？”浮德看了看说，“赛文在英国有很多城堡，没准就是其中一个。”

“每年的维护费用都很贵吧……不是，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他们是天敌。”瑞格斯喃喃的说。

浮德耸耸肩膀：“我倒是比较在意是哪个吸血鬼这么不要命的给他们拍照。”

“什么意思？”

“猎手和猎物之间的位置经常会互换，更深的交情意味着任何危险发生的可能性的提高，”浮德看着那张照片说，“这是一种微妙的关系。”

“比如说我们？”瑞格斯脱口而出。

黑发男人毫不介意的说：“我们同样是猎手。”

“可我还是觉得很危险，每天早上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吸血鬼在旁边，任谁都会精神紧张。”瑞格斯不满的说，从浮德的怀里挣扎出来。

“可我也是吸血鬼猎人，”黑发男人同样不满的说，“我只猎杀吸血鬼，从来不杀猎人。”

“这个世界上真的只有我一个吸血鬼猎人了吗？”瑞格斯跑到赛文的床边，转头问他。

“自从签订人类与吸血鬼的合约以后，人类中的吸血鬼猎人已经没剩下多少了。我们原来以为安切尔是最后一个，没想到会是你。”浮德耸了耸肩膀，把相框放回原来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