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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自然是意料之中,他们离开青州已有大半月,青州之事自然传回了京中。
福公公闻言叹了口气道:“二殿下如今已是双十之年,贵妃娘娘想必不会等太久便会为他择别的姑娘成亲,总是今年或明年的事了,倒是您——”
福公公无奈的望着霍危楼,“今年一过,您便正岁二十四了,放眼看看各公侯府上,哪有这般大年纪还不成亲的,也就是您总替陛下奔忙,陛下知道您劳苦不说您,否则,定然是要日日耳提面命的。”
霍危楼翻看着桌案上的信函,片刻道:“京城没别的消息来?”
那神色当真是将他之话当做了耳旁风,福公公翻了个白眼,“京城也没旁的事了,这个点,只怕林侍郎才走到京城之外,也来不及去搜查给您报信。”
霍危楼蹙眉望着他,“你是否忘记我还交代你查问别的事了?”
福公公一愕,想了片刻才露出恍然神色,“您是说幽幽的事?”
霍危楼沉眸望着他,福公公笑出声来,“自然是没忘的,也就是这两日就要来消息的,您也不必着急啊,还是说,您想问清楚了好告知林侍郎?”
霍危楼淡哂一声,“告诉他做什么?”
福公公一脸理所当然,“婚事若当真定的幽幽,那这中间便有什么错处,林侍郎知不知道都难说,您既然查出来,难道还不告知他吗?”
霍危楼统摄刑狱,虽非明面上的刑部尚书,可刑部之人向来看他颜色做事,而林槐是个聪明人,在刑部这几年,也算当差当的让霍危楼满意,因此便是林璋都与霍危楼熟识,林氏一脉,算得上半个自家人,既是自家人,又怎会隐瞒?
霍危楼面无表情的,却不答此话,只道:“等京城来了消息立刻送来。”
福公公应声,心底有些怀疑,可见他面色不善,到底没敢多问。
霍危楼却又不知想到了何事,令福公公将明归澜叫来了跟前,问他道:“那日你与薄若幽论起那忌食之症时,神色似乎有些深长,可是这其中有何缘故?”
明归澜亦因此事在心底留了个疑问,可他非多事之人,见霍危楼对薄若幽父女十分信任,便不曾主动开口,如今霍危楼问起,他却是不会隐瞒。
“薄姑娘说她问过她义父,这倒让我心底生疑,我自小跟着父亲学医,也算熟读医书,宫内的家里的又或是外面寻来的,论起医经,世上只怕少有人比我读的多,可这忌食之症,我读了那般多医书,却只在宫内藏着的一本药食集录之中提到过。”
“那本虽是医书,却是讲的以药食养身治病,其中自然提到了许多与膳食有关之病症,这忌食之症便是其中一类,当时我看到此书还颇为新奇,因此极有印象,后来再想去找类似记载,却是再也未找到过。”
说完这些,明归澜又道:“薄姑娘说她义父颇为了解,也不知她义父师从何人?”
程蕴之这几日极少出来走动,看得出,与他们同行他似乎有些不自在,而这也并非不可理解,毕竟霍危楼和霍轻泓身份尊贵,明归澜更是世家出身,且程蕴之看着也颇有学问,既不主动攀附,他们自然也不好探问过多。
霍危楼闻言和福公公对视一眼,二人眸色都有些深长,等明归澜离开,福公公便道:“侯爷可要问问程先生?”
霍危楼皱眉不语,竟有些迟疑模样,可问或不问,皆是小事,如何值得他愁眉不展的。
福公公便道:“侯爷怎么了?莫非还事关重大不成?即便程先生从前也是贵人,可他是幽幽义父,自当也是正派之人,不会出什么纰漏。”
霍危楼却道:“我并非想此事。”
“那您想什么?”福公公定眼瞧着他。
霍危楼却是摇头,“说了你如何能懂?”
福公公眸子微瞪,“老奴到底活了半百之岁,懂的可不比您少……”
霍危楼却不再多言,只是福公公看他,却觉他在筹谋什么大事,因还未十拿九稳,便一个字也不多露。这是霍危楼的习惯,这几年朝堂边关但凡有大动荡,他都是如此不显山不露水的,越是石破天惊之事,他反倒越显得从容不迫。
福公公活了半百之岁,所见天家官场上的天之骄子多如过江之卿,却无一人有霍危楼这般心性,他从前跟着皇帝,自然对皇家也颇为忠心,后来跟着霍危楼日子久了,心底便总在想霍危楼为何不姓赵,若是那般,还不知大周有哪般盛世。
到了第二日午间,霍危楼见楼船之上又有信鸽来,便又问福公公,“可有京城来的消息?”
福公公失笑,“信鸽是沈家的信鸽,您是在挂心什么?挂心幽幽的身世还是舍利子的案子?您当真不必着急,眼看着没几日便能到京城了。”
从这日开始,霍危楼一日三问,仿佛问得多了信就来的快些,而这两日间再无案子,霍危楼不能以公事吩咐薄若幽,便只惦记她身上的伤,又或者支使她做些小事。
这日晚间,霍危楼令薄若幽过来为他磨墨。
屋内点着两盏幽灯,薄若幽进门之后便觉有些古怪,因她见霍危楼摆着两封空白奏折,似要向陛下上书……她站在书案边磨墨,只听见霍危楼笔墨落在纸上的声响,却是一个字也不敢多看,心中想着,向陛下上折子本是机要之事,怎竟不防备她一二。
“侯爷,墨磨好了,民女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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