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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1页）

人鱼抬起头点了点，又委屈地把头垂了下去。

白雪想到了第一次遇到他的那天，他那副眼睛里只能看到他的alpha一个人的样子，可就算如此，那个女alpha还是毫不留情地说出了伤害他的话。

她不禁又想到了玄绛，他现在看着她的眼神又何尝不是这样。甚至自己明明是褐依吩咐他要找到的人，可他却违背了王后的命令，还告诉她要保护她。

可……

她一直在隐瞒欺骗玄绛，从和他认识起，他们中就都是利用和欺骗了。她不可能为了他放弃复仇，那这些事情就瞒不了他一辈子，等他知道的时候，他是不是会比眼前这条人鱼还要难过？

白雪看向人鱼的眼神变得温柔了一些，单手按在他湿漉漉的头顶上拍拍：“你就先好好躲在这里吧，等会儿我给你弄点吃的，其他的再做打算。”

人鱼看着她轻声问道：“那你那边出什么事了吗？我以前听说过，陆地上的魔法国度是藏在普通人类找不到的地方，与人类社会并不会互相来往，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我和你一样，全族被灭了，之后也差点和你一样被人取走了心头血。”白雪语气淡淡的，说得很轻松。

“啊？那后来呢？”

“后来？”白雪看向人鱼的眼睛，目光慢慢开始变冷。她没有选择像在玄绛面前那样装一装，而是直截了当地说了出口“我把想取我心头血的人给杀了。”

人鱼好像又被吓到，他的身体下意识又往水里缩了缩，小声问道：“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白雪轻轻一笑，她站了起来，像芭蕾舞演员一样优雅地展开双臂看了看自己，笑问道：“变成什么样子？我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人鱼皱着眉道：“你是森精灵的血脉，你的身体本该是纯净的白魔法容器，可你练习黑魔法，你的身体不会受到反噬吗？那天我都看到你吐血了。”

白雪轻笑了一声，冷下脸说道：“那又怎么样？只要能复仇，我什么都不在乎。”

“可如果你因反噬而死，会有很多无辜的人要给你陪葬。”

“无辜？”白雪被逗笑了般笑了一阵，又看向人鱼拍拍他的脑袋“真是一条天真可爱的鱼。”

他皱着眉反驳道：“我不是说所有人都无辜的意思。当然，人，或者人鱼，都有好坏之分，其中有一部分确实是死不足惜，但是如果引发了史无前例的灾难，必然会有很多值得好好活着的人因此丧命。白雪，你得活着，你现在和我一样，我们的命不只是我们自己的。”

“行了小鱼，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他们之间安静了阵子，白雪又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被取的心头血？”

他小声委屈道：“还不到十岁的时候。”

白雪忍不住叹气道：“那完了。”

“啊？”人鱼瞪大了深蓝色的眼眸，惊恐地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白雪勉强笑了笑，又拍拍他的脑袋道：“没什么，你就好好待在这儿吧。”

他被取心头血的时候太小了，一条十岁不到的海精灵的魔力，怎么能跟一个四十多岁正值盛年的森精灵的魔力比？

用他的心头血制成武器这条路不可行，所以她复仇唯一的机会还是玄绛。

她只能赌，玄绛在王后的心里足够重要，她还是需要弄哭她的阿绛，得到他的泪和血。

所以，她不得不伤玄绛的心。

江亦尘看着她好看的脸上又阴霾了一些的表情，轻声道：“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经历过什么，但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糟糕的经历，因为我也是。不过你看，现在我比你糟，有人在追杀我，我只余下了一点可怜的魔力，根本就没有能力自保，要不是你救了我，我已经死了。原本在这个世界，我还有爷爷，他是我唯一的亲人，可他前段时间也出车祸去世了。我只能躲在你给我找的这个地方，可你至少还能自由自在地。其实，你可以好好生活的，只要你自己愿意放过你自己。”

只要你自己愿意放过你自己……

白雪一个恍惚间仿佛又入了梦，又进入了这几年间紧紧缠绕着她的梦魇。每一个晚上她都在被提醒着，她的身上背负着怎么样的仇恨，她必须要复仇。

白雪轻声道：“你说得轻巧，少给我提没用的建议。小鱼，你不是我，没法替我做选择。”

人鱼不再劝说，他小声说道：“白雪，我叫江亦尘，你以后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

“知道了，小鱼。”

“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明天我再来看你，顺便给你带一些吃的。乖乖待在这里哦，小鱼。”

白雪离开了水族馆，思考着人鱼这种鱼要喂什么食物好。他是海洋深水鱼，体型又大，纯食草的可能性比较小。他的嘴也不大，靠吸浮游生物为生的可能性也不大，人类在起初是狩猎的，海里的人鱼应该也差不多吧。海里的食物肯定不会像陆地上那么花里胡哨，他大概也就是吃鱼吃虾的吧……

她看到一家做海鲜的店，进去点了几样生鲜，让店员明天早上给她打包好了送到snow。

白雪订好了明天去喂鱼的东西后，就打车回到了店铺。

她下车还没走到门口，就见里面亮着暖暖的灯光，她明明记得出门前已经把灯关了。她正在想着难道自己忘记关灯了，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却发现锁没有挂在门上，门是开着的。

她的心跳开始加速，一推门进去就喊道：“阿绛？你回来了？”

玄绛就站在柜台里，看到她回来立刻迎了上来，一把抱住了她：“小幽，我想你了。”